“你日日跟在王爷的身边,自然对王爷的事情,样样都放在心上。但要是王爷不想让你担心,有意隐瞒,就算你再小心,也不太能发现的,所以你也不必太自责了。”
在出发的第一天晚上,就遇到刺袭击,看来叶流烟之前揣测的,果然没有错。
沈慕北刚离开都城,后脚他远行的消息,便传到了皇宫里面。
他的目标明确,专门往能配置禁药的那三味药材的盛产地过去。
沈慕北这样的明目张胆,心中有鬼的人,肯定能猜到他是冲着调查禁药去的。
那么为了避免事情败露,幕后之人一定是花了大价钱,绝对要置人于死地的。
沈慕北孤身一人,又没有安排其他官员协助,自然无法对抗这么多暗中的刺杀。
“当时王爷兴冲冲的要去调查个究竟,我也疏忽了,忘了劝他仔细谋划一番再出发,以至于王爷意外负伤,实在该是我的罪过。”
叶流烟抿着嘴,之前她察觉不对劲时,还对沈慕北信心满满,一点不担心人家出意外。
结果真看到沈慕北受伤了,她又忍不住的感到心疼。
像她这般要强的人,这次居然会主动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也着实是稀罕。
“就只可惜,盛产那三味药的省份县城也有不少,我也不知道他具体是在哪个地界受的伤,不能先有一个研究解毒的方向,也实在是令人头疼啊。”
叶流烟垂眸一声长叹,连带着屋里其他人也跟着情绪低落
南风愧疚的低着脑袋,心情十分沉重。
不过,在听到叶流烟的最后几句话时,他倒是来了点精神。
“叶姑娘若想知道这个,那我还是能记得的。我跟王爷这短短几日,也去不了太多地方,总共就到了那么几个县城,我全都背的下来。”
“不过别的地方都还好说,倒是松城驿站,是我们第一次遇袭的地方,此处或许叶姑娘得格外注意一下。”
虽然刺杀之人在刀剑上所涂的毒,未必就是当地售卖的毒。
但从此地切入,能猜中的概率终究会更高一点。
叶流烟默默点了点头,赶着便让张老大夫,同自己一起去查看松城境内,都生长着哪些毒药。
松城看起来地方不大,毒虫毒草倒是有不少,光是全部排查一遍,只怕都得花费掉不少时间。
叶流烟盯着眼前琳琅满目的毒药,只觉得脑袋都大了。
然而,还没等她查出个所以然来,外头便又送来一个噩耗。
“小姐,刚刚地方庄子上派人快马来报,说咱们家开在松城的酒楼店大欺,恶意用烂菜问人们索取高价。”
“偏偏当时吃饭的,又是从藩国远道而来的使者团。这批使者不肯协商,直接将咱家酒楼告上了县衙,现在还嚷嚷着要打官司呢。”
为了救沈慕北,叶流烟在王府里,耗费了将近一天的时间。
送消息的人听说她不在侯府,急的直跳脚,又不敢走,只好一直在侯府的角门上徘徊打转。
好在绿华回去帮忙拿东西的时候碰上了,否则这消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传到叶流烟耳朵里。
“我才让人吩咐下去,让所有铺子酒楼都得小心伺候,怎么偏偏又闹出这种事儿来?”
如果是普通的酒楼,得罪了普通的人,那只要官府介入,多赔几两银子也就没事儿了。
可偏偏叶家是皇商,代表着朝廷的颜面。
被得罪的,又是外来的人。
那些小国臣民最是小气,巴不得抓着一点小错就上纲上线,好为自己谋得更大的利益。
他们这样一闹起来,在县衙里吵闹不休,松城的酒楼开不开的下去,倒还是小事。
万一此事传到上面,只怕叶家皇商的名头,都可能因此受到影响而被取缔。
叶家世代经商,一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要因为这点小事,而丢了皇商的名头,全家人的脸面也就丢尽了。
这也是关乎叶家生死存亡的大事呀。
叶流烟被烦的焦头烂额,只可惜自己一个人,不能变成两个人来用。
无奈之下,她只能跟张老大夫商量一下,自己先回去弄清楚家里的状况再说。
“小姐的吩咐,就算没有传下去,底下的人也都知道轻重,断不可能在这种节骨眼上闹事。此事一定另有内情,说不定就是外来的那些人想要占便宜,故意找茬陷害。”
玉蕊话说的固然有理。
只是大国素来以为重,除非有实打实的证据证明是诬陷,否则,还是得由叶家咽下所有的委屈。
叶流烟板着一张脸,整个人的心情差到了极点。
这些陆陆续续发生的琐事,让她头疼不已。
她没有回应玉蕊的话,只想着回到侯府的院子里面写信,先跟底下人弄清楚具体的事情再说。
只是,就在叶流烟最着急的时候,偏偏就是有些好事者,非要在这时节闹事。
眼看着自己的小院就在眼前了,谁料沈月裳忽然领着一群人,正好从另一头的竹林小路上撞上来。
瞧见叶流烟满头满脸的官司,表情臭的可以,沈月裳心里无比的得意。
她抚摸着指甲上的蔻丹,慢悠悠走过来嘲讽道。
“素来被夸赞勤俭会持家,做事有理有据,落落大方的叶家大小姐,怎么今日颓废成这副模样了呀?有身份的人,喜怒不可过分表现于脸上,这个道理,难道你都不懂得吗?”
“果然是小门小户出身的人,就是这样的小家子气,一点都不端庄。”
除了出身,沈月裳就没有什么可夸耀的了,所以她也就只能从这方面来笑话别人。
好歹自己之前,还给她送了一套最为名贵的头面,结果她转脸就来落井下石,果然是匹养不熟的狼。
“能够从皇家出生,郡主的身份自然是贵不可言,别说我了,天下谁也比不上郡主的尊贵呀。”
“也就是郡主这样的尊贵且尊重,喜怒皆不形于色,所以当日落胎之后,郡主也不曾对任何人发过任何脾气,如此的心胸豁达,真令我打心底里的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