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其余的使臣陆陆续续也快要到达都城了,你们吩咐了下去。叫自家产业里的那些伙计们都小心伺候,辛苦过这几个月,回头一定给大家涨工钱。”
看着账本上成倍增长的数字,叶流烟脸上的笑容可是格外的灿烂。
只不过,越是人春风得意的时候,就若容易出现各种纰漏。
她刚高兴的吩咐绿华去传话,玉蕊便匆匆从外面跑来,递了一个不幸的消息。
“小姐,大事不好了,昨晚王爷连夜坐马车赶回都城,现下王府都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我听人说,似乎是王爷在外面遇到刺,不幸负伤了。”
“怎么会有这种事?”
以沈慕北的身份和本事,谁敢对他下手,谁又能真正伤得了他?
叶流烟被震惊的立刻拍案,而其他顾不上细细追究,连忙让玉蕊去套车。
一行人坐上马车,匆匆忙忙的赶到王府。
叶流烟轻车熟路,一直畅通无阻的跑到沈慕北的房间门口,果然见着好些侍女,端着一盆盆暗红色的血水往外走。
“王爷失血过多,这一张方子是补气血的,赶紧让人把药抓了来,熬好了给王爷喝下。”
一般受伤,都应该要先忙着止血才对。
但此时,老大夫却一味的招呼着人去熬补气血的汤药。
只怕是沈慕北的伤势另有蹊跷,这血根本就无法止住,以至于气血两虚,就快要伤到性命了。
叶流烟皱着眉头,满眼担忧的看了眼那颜色诡异的血水。
她眼睛一眯,唯恐他的伤上有毒,才会如此。
沈慕北身上之前被太后设计所中的奇毒,还没有彻底解开,万一这新得的毒素与之相冲,只怕他的情况会更危险。
想到这,叶流烟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惊慌,她提起裙子便往屋里冲了进去。
屋里,张老大夫正在帮沈慕北针灸止血,忽然看见叶流烟闯了进来。
他顿时松了口气,连忙用纱布按住了沈慕北的伤口,并顺手招呼着让她过来帮忙。
“我刚刚才叫人去通知叶姑娘,求你过来替我们王爷治疗,没想到姑娘这么快就来了。有姑娘在,王爷的性命便可保住了。还请姑娘帮忙仔细瞧瞧,该如何才能替王爷止血。”
闻言,叶流烟一脸严肃的点头,行了个礼后,她便接手了张老大夫的位置,把那按住伤口的纱布打开
沈慕北这次伤在右臂,伤口虽然不深,但是位置非常刁钻,差一点点就要刺到动脉上面了。
叶流烟皱着眉头,仔细观察了一下,只见这伤口处的皮肉还十分新鲜红润,就像是才受伤不久。
只是皮肉中间,有一条被切断了的血管,却像是早被重伤了一般,呈现出诡异的暗紫色。
那些止不住的鲜血,就是从这根血管里面流出来的血。
“要想保证皮肉看起来新鲜的宛如才受伤的模样,其实也有不少的法子。王爷一定不是这两日才新受的伤,咱们要判断伤势严重,还是得以这条古怪的血管为基础。”
“一般只有淤血过多,血管才会呈现这种奇怪的颜色,但是王爷向来身体康健,并没有任何隐疾。那么,会导致这血管变成这个颜色的,就只可能是中毒了。”
叶流烟这几天,为了他的事,提心吊胆了那么长时间,谁知事情还是沿着最差的情况发展。
要查出沈慕北这次中的是什么毒,须得多费些时间细细研究,才能有结论。
眼下叶流烟也不敢胡乱用药,她只好从袖子里取出一瓶吊命的百岁丹,先让沈慕北吃下。
紧接着,在沈慕北受伤的手臂上针灸了几个穴位,把他流血的情况暂时稳定下来后,叶流烟再一边擦拭着手上的血迹,一边走过去同老大夫商量。
“王爷心中的毒比较古怪,一直没有什么明显的症状,所以暂时我也无法判断。”
“烦请老大夫陪我一起多试几次,尽量查出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毒。若是两天后,咱们还没有个结果,便只能将当初那块太岁肉拿出来了。”
他们本意是想把太岁肉给沈慕北留着,作为拔毒的最后关键。
可现在他性命都快要不保了,叶流烟也顾不上最初的筹算了。
听着她的话,张老大夫知道轻重,当即认可的点了点头。
只不过,除了要帮沈慕北解毒外,弄清楚他中毒的经过,也是很必要的。
叶流烟心里早有了个大致的猜测,她让老大夫去照顾沈慕北,自己则领着绿华,单独询问跟着王爷一块出门的侍卫南风。
“不瞒姑娘,那日王爷刚提出,要亲自去外地调查有关禁药的事,结果我们出发当晚,就在驿站里遭受了一次突然袭击。”
“那次过来袭击的人非同以往,所有刺都是往死里下手的。偏偏当时驿站里,只有我和王爷两个人,实在难以抵挡。所以几个回合后,王爷就让我去外面找帮手,他自己留下拦住这些刺。”
南风见识过沈慕北对叶流烟的特殊对待,所以对于叶流烟的询问,他知无不言,一口气交代了个清楚。
“所幸驿站附近,刚好有一只正在迁移的部队。有这只兵马前来帮忙,刺们才不得不撤退。”
“当时,我也看出王爷的脸色似乎不太好,问过他有没有哪里受伤。可是王爷始终否认,属下便相信了没再多嘴。”
“接下来的几日,我们又陆续遭受了好几次的袭击,不过每次我和王爷,都还是平安的化险为夷了,并没有谁受过伤。”
“只是谁能想到,就在昨天下午,王爷忽然疾病发作,摔倒在地。属下急忙过去检查,这才发现他的右臂上一直在流血。若结合方才叶姑娘的推断,怕是在第一次的刺杀中,王爷就已经受伤了。”
没能保护好沈慕北,南风也是一脸的自责。
他大胆的推测了一句后,赶紧抬头去看叶流烟的表情,想看看别人是否和自己是一样的想法。
桌前的叶流烟听过他汇报后,她先莫名沉默了片刻,而后幽幽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