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宋岚疑惑的看向孟槿:“东家这是和孟娘子吵架了?”

    孟槿正无奈的摇头,说他说醉话呢,谁知金盘刚好抱着酒找来。

    他双眸猛的一缩,飞快的扑了上去,一把捂着孟文平的嘴,神情有些慌张。

    怀里的酒瓶滑了下去,发生一声脆响,酒水溅到几人的衣摆。

    孟槿愣住了......

    此时,就连一向大条的沈知远都察觉到了不对:“金盘......”

    金盘瞬间脸色惨白,意识自己下意识的遮掩,反而漏了馅......

    他缓缓放下手掌,垂下眼眸。

    孟文平的醉话再一次,清晰的传进众人耳边,震耳欲聋!

    “原来,只有你才是孟家的孩子......”

    孟文平面颊通红,死死的盯着孟槿:“你的苦难,全都是我造成的,槿儿,你恨我吗?”

    ......

    场面顿时寂静一片......

    孟槿手脚冰凉,像是没了知觉,还没回神身子就软了下去。

    双喜脸色大变,一把将人撑了起来:“小姐!”

    玲珑也连忙搓着孟槿的手,想让她感受到暖意。

    她耳边轰鸣,差点以为自己身在梦中,木然的扫过几人异样担忧的眼眸,仿佛看不真切。

    直到愣愣的转头看向金盘:“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简短的一句话,似乎用尽了她全身力气。

    孟槿僵硬的眨着眼睛,想确认方才孟文平的醉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金盘却猛地打了一个哆嗦,紧紧抿着唇,不知该如何开口。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停滞......

    金盘闭嘴不辩解的神情,在宣告着一个事实。

    那就是,敲击在众人心头的那两句话,不是玩笑,不是醉了的胡话,而是......事实!

    这么多年,孟槿饱受搓磨,努力了多少次,都得不到母亲护佑的真相!

    孟槿清楚的感觉到,脑海里有一处地方,轰然倒塌!

    她缓缓阖上眼,再也撑不住的晕了过去。

    “小姐!”

    “孟娘子!”

    几人担忧的叫声此起彼伏。

    藏在暗处的许西和许北对视一眼,若孟槿不是樊霜雪的孩子,那......她的生母就是曾经位列三公的丹太师的幼女,丹银影!

    两人都面露惊讶,根本没想到丹家还有血脉在世!

    许北使了个眼色,就飞快的出去去信给了莫茺。

    房间里一团混乱,双喜和玲珑急的团团转,宋岚和沈知远顾忌着男女有别,也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许西无奈的叹了口气,这都什么关头了?

    下一瞬,矫健的身影就轻飘飘的踩上地面,许西轻轻拍了拍双喜的肩膀,也不管她什么表情,就一把扛起孟槿。

    玲珑和双喜又急又怒,刚要开口怒骂却又闭上了嘴。

    金玉楼里人来人往,若是让别人知道了,小姐的名声就坏了!

    玲珑连忙脱下自己的外袍,罩到了孟槿头上,把人遮的严严实实的。

    许西出现的太过突然,宋岚和沈知远几乎是看到他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心生不安悄无声息的退到了门口去,下意识的以为这人是为了追杀他们而来!

    此时却看到玲珑和双喜像是和这黑衣人十分熟稔,立马放松了下来。

    许西砰的一声一脚踢开房门,就大步朝外走去,离开前还轻飘飘的瞥了宋岚和沈知远一眼,也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

    金盘无力的跪坐在地上,埋怨的瞪了孟文平一眼:“少爷的醉话可真会挑时候......”

    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然后狠狠在自己手背上给了一巴掌,毫不留情:“让你手快!该!”

    原本筋络分明的手背,瞬间一阵红意蔓延开来。

    两个小丫鬟脸色煞白的小跑跟上,心里担心极了!

    几乎刚爬上马车,双喜就哭了出来:“什么意思啊这是?!那一家子人都把我们小姐欺负成什么样了?偏偏在小姐死心之后,又来告诉小姐,那求不到的事情,本就都是属于小姐的!他们到底想干嘛?!”

    怎么可能呢?

    她们几个都是从小跟着小姐长大的,小姐为了求得老夫人的关心,受过多少罪啊?

    到头来却告诉她,这些罪她本就不该受!

    那以前经历的那些又算什么?

    玲珑和双喜下意识的不愿相信此事。

    老爷后院里一直都只有老夫人一个人,如果老夫人不是小姐的亲生母亲,那小姐的娘亲又是谁?

    许西驾着马车跑了飞快,几乎没多久,就把人带回了家。

    大门被猛地推开,秋宜纲回头就见许西扛着孟槿飞快的走进来。

    孟槿毫无知觉的耷拉着手,脸上一片煞白。

    “母亲!”

    孟瑛当场就急了,许西刚把孟槿放到榻上,小小的身影就立马扑了上去!

    小手慌张的都不敢伸手去碰一下,就怕碰坏了她。

    几个人全都围在床榻边,脸色慌张到不行。

    冬娘几人也担忧的守在门口,不愿离去。

    孟槿一张脸毫无血色,细腻如凝脂的肌肤,此时泛上了一片死寂,房间里顿时弥漫着哀痛悲意。

    秋宜满脸愧疚的给孟槿拢了拢被子,摸了摸孟槿冰冷失去温度的脸颊,心疼的侧过脸擦了擦眼角。

    她们都是指着孟槿才过的这样好,可孟槿身后却是万丈悬崖,空无一人。

    她无人可靠啊!

    秋宜鼻腔有点泛红,头一次希望夫君赶紧回来,不是为了她们娘几个,而是为了孟槿。

    她怪自己没把孟槿照顾好,要是夫君在这,还不知道担心成什么样子?

    她双手不安的紧握,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怎就晕了过去?”

    双喜已经哭的嗓音嘶哑,玲珑也不停的擦着眼泪。

    两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此时,屋外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是传完信的许北,把老大夫请了来。

    老大夫不慌不忙的把着脉,捋着胡子说了声:“莫急,只是惊厥过去了,待老夫给她施个针,让她好好睡一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