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商量好,周霓儿去下毒,李二牛则押着姜岁岁出营。
一盆冰雪毫无预兆地浇头而下,姜岁岁“被迫”醒了过来。
她茫然地睁着眼睛,看向二人。
“这是哪里,周霓儿,你、你们想干什么?”
“贱人,现在知道怕了?”
周霓儿越看她就越是恨,不由分说地上去又是一巴掌。
姜岁岁被打得一懵,头偏向一旁,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
李二牛拦住她:“行了,霓儿,咱们还有正事要办,这个女人早晚是个死。”
周霓儿不甘心地叫道:“就这么让她死了,太便宜她了,二牛哥,我一定要将她碎尸万断!”
“放心,我肯定不会让她好过。”李二牛哄道。
两人分道扬彪,临要出军营前,周霓儿低声在李二牛耳边叮嘱了一番。
姜岁岁猜到应该是让他小心麻醉针的事,她装作害怕的模样,抖着身体一声不敢吭。
暗地里在种植室找了一遍,发现数只盘桓在药草上飞舞的萤火虫。
姜岁岁想了想,趁李二牛转身去套马的功夫,放了几只出来。
冰州天气寒冷,萤火虫受不住这冷,一会便死了,可是尸体仍旧会发光。
在雪地上,这微弱的萤火之光若不仔细瞧,根本不起眼。
姜岁岁松了口气,但愿有谁能发现她不见了。
李二牛整日在军营里训练,手里有刀剑,现在又对她有了防备,所以她绝对不能硬来。
现在已经是半夜,姜岁岁坐于马上,李二牛牵着。
巡夜的士兵老远就见到了他们,大声喝道:“大将军有令,不得随意出营,若有违抗,格杀勿论!”
李二牛重重地扯了一下缰绳,示意她答话。
姜岁岁极为熟练地答道:“我是大将军的贴身婢女,大将军命我去城里送信,十万火急,还请军爷行个方便。”
“这个时间去送信?”士兵们上下打量着姜岁岁,眼神中颇为不信。
姜岁岁刚要解释,忽然有个士兵道:“你是姜大夫,我在大将军的营房见过你,弟兄们,放行!”
李二牛松了口气,两人牵着马,慢慢地出了军营。
直到再也看不见后方士兵的身影了,李二牛才露出凶样,拿刀要砍姜岁岁。
“贱人,死去吧。”
说时迟,那时快,姜岁岁急忙喊道:“周霓儿是骗你的,李二牛,你清醒一点!”
“闭嘴,你这个贱人,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会信!”
李二牛毫无预兆地一脚踹了过来,直踹得姜岁岁喉头腥甜,不由自主地喷出一口鲜血出来。
眼看着自己今天就要死在这,姜岁岁只好闭眼大喊:“她没怀孕!”
李二牛高高举起的刀就那么僵在半空,他瞪大双眼:“你说什么?”
姜岁岁解释道:“我会医术,她根本就没怀孕,就算怀孕,那孩子也不一定是你的!”
其实周霓儿有没有怀孕,她根本不知道,只是故意诓李二牛的。
目的就是为了能拖一时是一时。
她早看出来,这个李二牛,人如其名,不然怎么这么容易被周霓儿骗?
“你胡说八道什么!”李二牛猛地抓住姜岁岁的脖颈,往死里掐,“霓儿怀的孩子当然是我的,我老李家的。”
他下了死手,姜岁岁根本没法呼吸,只能从牙缝里挤出来:“是……贾……贵……的……”
短短几个字,李二牛却听得一清二楚。
他脸色白一阵,青一阵,一股巨大的羞辱感压在头顶,又沉又绿。
手上的力道情不自禁地松了。
姜岁岁忍不住用力咳嗽起来,恨不得连肺也一块咳出来。
好半晌,她才缓过来,解释道:“女子怀孕,若想瞧出端倪,多则两三个月,少则一月,她跟贾贵可是好久了,跟你的次数,你自己算算日子就知道了。”
她不说还好,一说李二牛更是生气。
再次一个耳光甩了过去:“闭嘴,你给我闭嘴!霓儿不会骗我的,她说过要跟我好好过日子的,她说过的!”
姜岁岁被甩得脑袋嗡嗡直响,血液直往脑门上冲。
一个个的,都只会打人是不是,既然这么喜欢打人,那她就打个痛快!
“你是不是有病啊,老娘好心告诉你事实真相,你不相信就算了,凭什么打我,凭什么!”
她用尽所有力气,劈头盖脸地直往李二牛头上抽。
李二牛也还手,最终姜岁岁败下阵来,被压在地上,手脚捆得结结实实的。
眼看那把刀要再次落下来,夜空中,一支箭突兀地射过来,正中李二牛眉心!
姜岁岁吓得一惊,慌乱中只顾得往旁边一蹿,险险地躲过了之后射来的箭。
白雪皑皑下,她清楚地看见李二牛缓缓倒下。
那箭的顶端,刻有残月二字,难不成莫启明到了?
姜岁岁对这个人长着桃花眼的世家公子着实没有好感,之前他都跟祁霁打成那样了,眼下出现在这,更不会救自己。
她匍匐在地,试图装死。
过了好半晌,直到空中听不到箭失飞过的声音,她才缓缓爬起来。
抬头就对上一双剑眉星目,漆黑的眼珠子专注地看着她,不是祁霁是谁?
“你,你怎么来了?”
姜岁岁喘着粗气,眼眶里热热的,有泪想流出来。
难怪现代电视剧里,男女主一经历生死,感情就迅速加温。
这换了她,她此时此刻也恨不得抱住祁霁猛亲一口!
李二牛的尸体被士兵抬走了。
祁霁伸手将她扶起来,漆黑的眼中同样有着担忧。
“许久不见你回来,我便去伤兵营找,季大夫说你去了大将军那,我又去询问他,结果他说你早就回来了,这么来来回回,终于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姜岁岁点点头,想来他应该是发现那些萤火虫的尸体了。
祁霁接着道:“周霓儿跑到我面前来说了你一大堆坏话,我觉得莫名其妙,然后跟踪她,这才发现她想在粥里下药,被当场逮了个正着。”
好吧,看来还是她太自作聪明了。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祁霁刚要答,坐于白马上的莫启明嗤笑一声。
“当然是因为有人去报告给了大将军,说你要出营去,你家夫君怕你有事,这才把我叫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