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会医术,半点都不像个在上京长大的闺阁姑娘。

    “祁校尉都能活,我为什么不能活?”

    祁霁被她反问一句,有些莫名:“女子本就该刚烈,你都被人那样了,活着还有何意义,难道被人一辈子指着鼻子骂不守贞洁吗?”

    姜岁岁嗤笑一声:“我干嘛要在乎别人的看法,能当吃还是能当喝,而且,祁校尉,真说要去死的话,最该死的人不是你吗?”

    “你父兄两死一伤,你若真想为祁家喊冤,就应该追随他们一起,这样才好叫天下人知晓你祁家宁死不屈的精神!”

    她的话里满是嘲讽,祁霁怎会听不出来,积攒了许久的怒火此刻再也忍不住,通通爆发出来。

    “你闭嘴,姜岁岁,你知道什么……”

    姜岁岁才不惯着他,反唇相讥道:“我再不懂,也不会对着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设计陷害,祁霁,认清楚现实吧,你的仇人不是我,是坑杀你父兄的赤狄人,是当今陛下!”

    “他将你贬到冰州做校尉,剩下的祁家人却扣留上京,他分明就不信祁家,你还想着查清冤案,还祁家一个公道,可笑!”

    “你闭嘴,你闭嘴!”祁霁双手紧捏成拳,眼里似乎要冒出火一般。

    “我偏不,就算查清了,你觉得陛下会愿意承认当初是自己判错了吗,他可是九五之尊,愚蠢至极!”

    “噗!”

    随着她最后一个字落下,祁霁一口怒气再也憋也不住,蓦地全吐了出来!

    他吐的不少,且全是黑血。

    姜岁岁看了两眼,身体里的瘀血应该已经清了,虽说是受了重伤,但毕竟有之前的底子在,只要好好调理,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她最后直视少年的眼睛,重申道:“所以祁霁,我不欠你的,以后在军营里,你走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全当不认识!”

    她要活着,要给姜家翻案,就不得不往上爬,听说冰州最高将领沈将军即将到任。

    姜岁岁觉得,适时地甩掉祁霁这个包袱是再好不过的了。

    “你……”

    少年唇上带着血,还想再问什么,姜岁岁蓦地一抬手,一剂麻醉针深深扎入他的腰际。

    “你……”祁霁咬牙切齿,“你居然敢对我下毒……”

    姜岁岁懒得跟他解释:“你话太多了,闭嘴!”

    “你……”祁霁想破口大骂,然而强烈的睡意袭来,他再挣扎终究也只得闭眼睡了过去。

    总算清静了许多,姜岁岁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

    没有床没有棉被,风像鬼魅似的,时不时嚎叫两声,天还没亮,她就生生冻醒了。

    身上冷得像冰一般,她看了一眼祁霁,对方仍旧维持昨夜捆绑的姿势,睡得并不安稳,不过有那抗生素的效果在,倒是没发烧。

    姜岁岁出了营房,边哈着气边在地上寻找着什么。

    好不容易在一堆青黄的杂草中发现一个树枝大小的洞,她从手术室里拿了把骨科器械刀挖了半天,终于在洞底发现一条灰褐色的蛇。

    眼下已经立冬,这蛇进入了冬眠,蛇身摸着硬邦邦的,要是还活着,姜岁岁也不敢捉。

    怕蛇中途醒过来,她事先给打了点麻醉,然后再带进手术室里面去,剥皮,拆骨,将蛇的脂肪炼成油。

    如此,就算进行到一半,想要练成蛇油冻疮膏,还得加上黄芪、川椒、黄蜡、棉清油、樟脑等东西。

    这些药材她没有,但是军医那肯定有,趁着这个功夫,姜岁岁给自己昨夜被周霓儿推伤的脑袋抹了点药,然后再补充一瓶葡萄糖水。从穿越过来到现在,她一点东西都没吃,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