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祁霁额头青筋凸起,偏偏什么都做不了。

    既然是“仇人”,姜岁岁自觉地找了个离祁霁最远的地,开始闭目养神。

    出了今晚这事,她再想逃出军营,肯定难上加难。

    既然逃不出去,就只能想办法活下来。

    要活,就得证明自己有价值,姜岁岁觉得,她还是只能重操旧业,用医术吃饱穿暖。

    这里地处冰州,天气严寒,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不少人脸上手上都生了冻疮。

    只要她找到一应药材,就能放进虚拟手术室里制成药膏,虽然谈不上价值千金,至少能换成粮食。

    她想得出神,完全没注意祁霁恨不得生吞活剥她的眼神。

    “姜—岁—岁!”

    一字一句地,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姜岁岁闭了闭眼,很想不搭理他,可是少年怒目圆睁,嘴唇都咬出了血:“你还敢来,你……”

    “我说了,我父亲没有通敌卖国,你爱信不信!”姜岁岁想也不想地打断他。

    “我是让你去找证据!”少年剑眉冷对,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你说没有就没有,你拿什么证明?”

    “现在?”姜岁岁瞧了眼外头月黑风高的,没好气地道,“不去!”

    “你!”祁霁简直要被她气死,“你就这么看着自己父亲含冤而死,整个姜家都被牵连吗?”

    平心而论,姜岁岁当然想平反,就算她是穿越来的,可记忆里的感情是真的。

    而且,这个罪名一天不摘下来,即便她逃出冰州,也一辈子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问题是,她上哪找去,跟这件案子有联系的相关人等,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她又不能离开,她上哪找这些人去?

    祁霁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姜岁岁,我有个办法,你把我放了,我即刻起程前往上京,说不定还能找到些许证据。”

    姜岁岁掀起眼皮看他:“然后呢?”

    “然后我再将这些证据收集起来,一并交给陛下,这样你我两家的案子也就大白天下了。”

    姜岁岁忍不住鼓了鼓掌:“听起来挺好,你觉得陛下会信吗?”

    他但凡要是信任何一家,他们也不至于落到这种境地。

    祁霁沉默,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姜岁岁继续问道:“而且祁校尉,不对,是祁将军,以你的身手,不至于连个绳索都解不开,你干嘛要我来放,你想干什么?”

    “我若是放了你,是不是就一点活路都没有了,而你,毕竟姓祁,当今陛下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绝不会杀你,是也不是?”

    祁霁漆黑的眼珠子牢牢盯着她,稍显稚嫩的脸上带着意外,仿佛重新认识她这个人。

    “姜岁岁,你比我想象中的聪明许多。”

    “你想象中的我,应该是什么样?”姜岁岁毫不避讳地直视他。

    “我没见过,但是也听说过,姜尤远幼女,听闻性子单纯天真,极易被人诓骗,我没想到你能活到现在。”

    祁霁可没忘记,之前当着众多将士的面,姜岁岁转眼就说两人苟且,仿佛轻车熟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