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京准:“我每天在厨房帮外婆做菜,你在外面玩狗打游戏,咱俩谁是人。”

    明明她像人。

    “那你多吃点,”江宝瓷没好气,“把你肚子搞大。”

    “......”

    这话,怎么。

    黄黄的。

    还没进超市门,像是刚反应过来,江宝瓷手搭在推车上,抬头:“不能在润都过吧?”

    贺京准:“怎么不能?”

    “上年你不在,”江宝瓷说,“我都被罚跪祠堂了,今年...”

    贺京准似乎滞了瞬,手掌猝然盖住她的:“罚跪?”

    “跪就跪了,”江宝瓷不冷不热,“但他们都没给我红包,我严重怀疑他们就是想逃我的新妇红包,除了你奶奶,居然没有一位长辈给我发!”

    说出去都要让人耻笑。

    晋城年三十的夜,江宝瓷被罚跪在祠堂,只有贺老太太托管家送了盘炸响铃和红包过来。

    贺京准喉咙哑了哑,迟迟发不出声音。

    上年他被她笑眯眯的一句“我家的事用不着老板操心,我外婆我自己会抽时间陪的”给气出了贺家,连着几天都没敢回,生怕她不知哪一刻又冒出这种诛他心的话。

    可不该的。

    是他把江宝瓷带进了贺家。

    不管怎样,都不该把她一个人扔在贺家的。

    他明知贺家这些人不好相与。

    而江宝瓷从没跟他抱怨,只有在窝囊气受急眼的时候会跟他要精神损失费,小小的发泄一下。

    喧哗热闹的背景音下,江宝瓷催促他快点,贺京准仿佛冻住,恹恹地定在原地。

    就在这时,贺京准手机响了。

    见他整个人又呆又愣,江宝瓷没耐心,手摸进他大衣兜掏出手机,扫了眼来电是个晋城本地的陌生号。

    “接啊。”她催道。

    贺京准眼睫很轻很轻地动了下:“你接。”

    “......”江宝瓷嘴里嘀咕他有病,点了接通,声音外扩。

    手机里迅速传来兰黛惊慌的声音:“阿准哥,我姐不见了!”

    贺京准眼帘垂下,与江宝瓷互视。

    “她、她看见了宋太太跪在广场上说的话,伤心的几天没吃饭,”兰黛磕磕绊绊,“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今天我妈让我陪她出来散心,一转眼她就不见了,电话也打不通...”

    江宝瓷挑眉,觉得这事有意思了。

    这些人是凭什么确定兰妆一心一意倾慕贺京准的?

    哪怕他亲口解释,那些人也像是捂住耳朵,摆出一副他们不信,你分明在说谎的架势,坚定认为他们的想法才是对的。

    手机那端讲完,贺京准目光仍然停留在江宝瓷的表情上,嗓音一如既往的没有温度:“你都把你姐弄丢了,你以死谢罪吧。”

    兰黛:“......”

    讲完那句,贺京准把电话挂了。

    江宝瓷将推车送回原位,掏出自己手机,试探着拨兰妆的号码。

    关机。

    她抬睫,狐疑:“不会真丢了吧?”

    “若是人为,”贺京准表情很淡,“自然有可能。”

    “......”江宝瓷猝然想到一关节,“他们不会认为兰妆没有利用价值了,故意把她弄丢吧?”

    一旦有了这个猜测,江宝瓷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她迈步往外走:“咱们得去找找,我一直觉得你这小月光脑袋壳没发育好...”

    贺京准额角抽了下,拽住她手:“我让人去找,咱们要买东西。”

    “你心被狗吃了?”江宝瓷匪夷所思,“这人都丢了!她一长得好看,二脑壳傻,简直集齐了人贩子喜欢的元素,要被卖到大山里给人家当媳妇,那不如来给我当个洗脚丫头。”

    “......”

    沉默。

    短瞬,贺京准嗓音凉凉:“你把那句‘你这小月光’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