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清下意识的要挣开,但男人的手紧紧抓着她的手腕。
她抿了抿唇,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
周聿白下意识不想与她对视,这双眼睛看久了,会让自己有亵渎感。
“怎么不脱?那几杯酒让你喝就喝,你没想过自己的身体,没想过喝完之后你一醉不醒会发生什么?为了钱,什么都愿意干?”
“不是的。”时清清毫无说服力的否认。
“撒谎!”周聿白虎口钳住她的下巴,“我不来,你现在已经在谭……”
意识到出口的字眼过于难听,周聿白及时止住了。
他和那位谭家少爷虽然没什么来往,可他的事情也没少听到。因为行事过于乖张又跋扈,谭家老爷子因为他没少花钱摆平,自己也是气的进了好几次医院。
时清清完全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
“既然如此,那就脱……这钱我来出。”
时清清眼皮发酸,小口吸气,苍白的脸不见什么血色。
“周先生,四哥他没对我怎么样。他们说只要喝酒就行了。”周聿白在她世界里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她不想发展成那样的关系。
“所以……”周聿白的眸色一冷,“他是好人,我才是坏人?你遇到事情,宁愿找他,不会找我。”
周聿白眯了眯眼,“时清清,你很行。”
“不是的。”时清清着急的摇头,急的眼泪都要出来。
周聿白怎么能是坏人呢。
是她的神啊。
所以不敢亵渎。
连靠近都是小心翼翼。
周聿白的目光深不见底,比外面的夜色还要深沉。
他冷峻的看着她,低沉的嗓音不带任何温度,“是吗?那就证明给我看。”
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的话吗?
时清清手攥紧又松开。不过短短几秒,她的手慢慢的抬起来,卷起自己的衣摆。
她的小腹露出来,慢慢的,内衣已经能看见。
“不许再继续!”周聿白命令式的口吻,一下子按住她的手,阻止了她下一步的动作
时清清怔然的看向他。
周聿白想让她知道这人世间的险恶,故意暴露坏心。
他气息滚烫的贴近她的脸庞。
肉眼可见她苍白的脸变得嫣红。
时清清身体紧绷,眼睫微颤。
太乖巧了,到了这个地步,她却连反抗都没有。
他这样,未免太欺负了她一点。
他声音带着两分喑哑,开口,嘴唇险些擦过她的脸颊皮肤。
“我今晚没兴趣。时清清,这件事我来处理。从现在开始,你的身体是我的,没我的允许,你再做那样的蠢事试试。”
周聿白将她衣服理好,退后一步,说,“今晚睡这儿。”
不容置喙的口吻。
他说完,捞了自己的领带和外套,大步流星的离开,并不给时清清什么反驳的机会。
门再次被砰的一声关上,时清清茫然看过去,不知道为什么眼睛酸涩的想哭。
她想,她在周聿白心目中,一定十分糟糕。
一个为了钱,可以出卖肉体,不自尊自爱的女人。
但是他说,以后她的身体是他的,是怎么回事?
——
时清清在酒店睡了一晚,实在是酒精的后劲大,由不得她不睡。
定好了闹钟,五点多就爬起来,茶查好了路线先回了一趟出租屋。到的时候才六点多,周兰兰被尿憋醒,眯着一双眼睛去上厕所,正逢时清清开门进来,被吓得抖了一下。
“清清,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昨天等你等到好晚,但那位姐姐说,你早早就走了,不是被四哥带走的。”
“出了点状况。”时清清没法和她说她和周聿白之间的事情。
“你先去上厕所吧,我一会儿给你做点早餐。稀饭可以吗?”
“可以,谢谢哦。对了,钱的事怎么样了?你妹妹的手术……”
“应该算解决了……”时清清自己都不知道。她准备晚一点先给家里打个电话,问一问时欣欣的情况。
周兰兰还不清醒,听到时清清说解决了,也就放心了。她去了一趟卫生间,看到时清清在厨房的身影,拖着步子又回了房间,直接倒下去,还能再睡一会儿。
时清清做好了早饭,又把上班用的东西都整理了一下,看了看时间,准备给家里打个电话。
阿婆年纪大了,每天都起的早,这个点应该已经起来了。
只是她刚拿出手机,去给阿婆拨过去电话,谁知道夏助理的电话先打进来了。
上次因为租了夏助理的房子,留了他的联系方式。
时清清接通,“你好,夏助理。”
“时小姐,没打扰你吧?”
“没有。有事吗?”
“麻烦你跟你妹妹说两句话。”
时清清一愣。
那边发出嘈杂的声音,然后就听到时欣欣不确定的声音,“姐,是你吗?”
“欣欣?”
“真是你啊。我以为他是个骗子呢。突然早上冲到我们家院子,说要带我走。”
这么说,夏助理现在在自己家。
“欣欣,他不是坏人,你不用害怕。你记得那位周先生吗?一直资助我上学的那位。夏助理是他的人。”
时欣欣说,“原来是这样,那也一定是好人。”
时清清说,“欣欣,你把电话还是给夏助理,我和他说话。”
很快夏助理又拿到了手机,“时小姐,多谢为我正名。小姑娘差点要拿棍子赶我。”
时清清不由一笑,“他们没见过你,你又说带她走。她没喊隔壁的叔伯过来,算是没把你真的当坏人了。可是夏助理,你怎么会去了我家?”
“周总交代的。”
时清清一怔。
从这里回家,虽然不算多遥远,但因为山路不好走,她每次坐车回家,少说也得七八个小时。夏助理这个点就在自己家,那说明他半夜就出发了。
所以周聿白在和她说完之后,就安排了夏助理直接过去。
他说这件事他会处理,就真的立刻处理了。
“周总交代,欣欣小姑娘的手术在县城肯定是不行的,所以要安排到这边的医院。这件事周总白天会安排。欣欣小姑娘我接到之后,如果已经安排好,就直接送到医院,如果还没安排好,就先送到时小姐这里。你看可以吗?”
周聿白已经考量的很周全,哪里还有时清清发表意见的地方。
“夏助理,麻烦你了。山路不好走,请您务必要小心。那我阿婆他们……”
“周总的意思是阿婆年纪大了,还有你的弟弟照顾,就不过来了。反正这边也是周总的地盘,不会有什么问题。”
“好,我知道了。欣欣,看起来还好吗?”
时清清知道阿婆他们会有意隐瞒时欣欣的实际情况,以免她担心。
夏助理说,“县城医院检查好,先让人回来了。实话实说,看着并不大好。”
时清清心一沉。
“时小姐别担心了,周总人脉广,一定会找到最权威的专家。”
“嗯。实在是辛苦你了,夏助理。”
“嗐,别和我气。我拿着周总的钱,按他的吩咐办事。这边还需要有什么我置办的吗?我一并给办了,时小姐别和我气。”
“不用了。夏助理。你在我家休息一会儿再出发,开了那么长时间的车。”
“没事,带了人和我换着来的。那这边我就自行安排了,时小姐,你上班,不必担心。等到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嗯,谢谢。”
时清清上午没法在公司定下心来上班。但她也没有主动联系夏助理。
他也比较疲惫,不该再去打扰他。
而且夏助理做事情仔细认真,她不必过多担心。
一直到下班之前,时清清都没有接到夏助理的电话,算一算时间,顺利的话也该到了。
她收拾了东西正准备走,就接到了周聿白的电话。
直觉告诉她和时欣欣有关,时清清转了方向,奔着茶水间去,然后接通了电话。
“周先生,是欣欣已经到了吗?”
“嗯。她已经到了医院,我在楼下等你。”
“我这就过来。”
时清清情绪有些激动,她挂了电话,快步走到电梯口。
出了写字楼,眼睛焦急的搜索到周聿白的车就停在马路对面。
她没有太顾及路况,着急过马路。
一辆车从跟前疾驰而过,手腕被人带了一把,直接拉到了一边。
“不想活了?路都不看?”
时清清怔愣扭头,看到是满脸严肃的周聿白,小声说,“抱歉,我,我太着急了。”
“人已经在医院,又跑不了,你着什么急?”
时清清没说话。
周聿白说,“过马路。”
时清清跟着他的步伐,上了周聿白的车。
时清清这才说,“周先生,谢谢你。夏助理都和我说了,是你安排好了一切。我妹妹她,能顺利手术吗?”
“得看检查结果。你不用着急,一步步来就好。”
时清清轻轻嗯一声。
周聿白开着车子带她到了医院。
病房号在高楼层,时欣欣住的是个单间。
时清清这点常识还是有的。这种单人病房一般都比较贵。
时欣欣气色的确不好,好在精神还可以。
时清清到的时候,时欣欣正在和夏助理聊天。
时欣欣在上高中,是个自来熟的性子。
一路上和夏助理聊天,没闲着。
见到时清清,立刻下床。
时清清忙拦住她,“小祖宗,你好好躺着吧?坐了那么长时间累不累?”
时欣欣抱着时清清的腰,“身体不累,嘴巴累。”
夏助理在一边笑说,“你这位妹妹可比时小姐健谈很多。”
时清清宠溺的看着时欣欣,“你也不怕招人烦。”
“夏助理人很好的。”
这边聊了几句,时清清便说,“我晚上回去一趟,拿一点洗漱用品和换洗的衣服来,这几天就陪着你。”
周聿白在一边说,“平日里有护工照顾,你随时过来看她。手术当天你请假过来陪着就行。”
“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你在那边实习,请这么长时间的假不合适。”
周聿白的考量不是没有道理。
实习生是随时可以被赶走的存在,她哪有那么大的脸面还请长假。
见时清清为难,时欣欣说,“姐,你上你的班。我连书本都带来了,在这里看书写作业,也不会无聊。”
时清清摸了摸她的头,“好。”
坐了一会儿,周聿白就要走了。
毕竟和时欣欣不算熟悉,一群人在一起,也有些尴尬。
周聿白语气不算热情,他一贯如此,“好好休息。”
是对时欣欣说的。
走到门口,却又扭头去看时清清,“不走?”
时清清怔了一下。
周聿白说,“不是要回去拿东西?夏助理,你先留在这里,等她回来。”
“好的,周总。”
时清清没有矫情,对时欣欣说,“我很快回来。别给夏助理添乱。”
“知道啦,姐。”
跟在周聿白身后一起进了电梯,时清清问,“医生已经找好了吗?”
“一位叔叔,和周家有些交情,在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
他语气很淡,只是几句话就让时清清觉得安心。
时清清又问,“病房也是周先生安排的吗?”
周聿白淡淡嗯了一声。
时清清想说谢谢,又觉得她说了多少遍了,实在是太轻了。
可她能为周聿白做什么呢?
无端想起昨晚周聿白的话。
是不是她的身体,对他还有一点点的吸引力?
她分神的想着,完全没注意到电梯已经到了,而周聿白正等着她先出去。
“在想什么?”
怎么能告诉他在想什么。
时清清脸上立刻有一层粉红,她垂着头摇头,“没什么。”
周聿白将人送到了公寓门口,再让他送回去,时清清肯定做不到。
“周先生先回去吧,我收拾完了,自己坐车过去。今天已经麻烦周先生很多。”
周聿白晚上还有个应酬,而且医院那边也都安排妥当,倒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他点头,说,“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时清清,记住我说的话。”
这一次不是像长辈一般的叮嘱。而是不容置喙的口气。
时清清重重点头。
“你妹妹的病不必过于担心。”
又是温和的,宽慰人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