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七爷是您的儿子,您就不心疼?为了您的好名声,就能牺牲孩子吗?”

    崔瑜为难地看着宋谨央。

    “母妃,要不然算了吧!七弟身子骨弱,怕是受不住!”

    王爷听了他的话,发出“嘶,嘶”的声音,表示赞同。

    崔琛缓过一口气,挣扎地站起身,怒目而视。

    “母妃,七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您下令杖责他,考虑过他的感受吗?您的胳膊肘怎么老往外拐,对外人比对自己的孩子还好?”

    一句话说到崔珑的心坎上。

    他想到自己一整晚被关在脏臭的牢里,被老鼠啃、被臭虫咬,左等右等不见母妃,等来的是番役的嘲讽。

    他气不打一处来,语气不善地质问。

    “母妃,我们是不是您的孩子?儿子关在牢里一整夜,您连个面也不露,不闻不问,有您这么当娘的吗?”

    崔琛雪上加霜。

    “母妃,三哥被您逼出了京城,落得永不录用的下场。二哥明升暗降,谁不知道詹事府堪比冷宫?他受不住打击,卧床至今!母妃,就因为咱们替白姨说了几句公道话,您就不给我们留活路?”

    他气得胸膛一起一伏。

    “汝南王府姓崔!不姓宋!白叔、盈盈,你们都站起来,不必求母妃!父王在此,此事他说了算!你们要上香尽管去!!!”

    “没错,”族长大着胆子跳出来,王爷来了,他背后有人,底气足足的,“诸位放心!白淑宜已经是王爷的平妻,名字早就记入族谱,还是我亲笔书写,保管错不了!”

    族长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的鼻子大骂。

    “你个吃里爬外的东西,竟敢背叛王妃?我要同你和离!!!”

    族长先是一怔,继而大怒。

    “我姓崔,自然听从王爷的吩咐!和离就和离!谁怕谁?”

    诚王妃捂着嘴笑!

    宋谨央,你也有今日?!

    众叛亲离的滋味好不好?

    被亲生儿子背叛的滋味好不好?!

    你敢在鑫爱的亲事上使绊子,活该儿子同你离心!!!

    孙承志一听要中止行刑,眉头立刻蹙了起来。

    别看宋谨央表面上沉着冷静,只怕心疼得要死!

    崔七可是她最疼爱的儿子!

    他非但要继续行刑,还要宋谨央眼睁睁地看着他遭罪!

    他断然拒绝放过崔珏。

    “不行!崔七沾的是人命,人命大如天!杖刑,必须继续!厉帅,苦主在场,咱们若不能公平处置,只怕难以服众!”

    厉凌冷笑,“此事你看着办!”

    白仲康一听,又怒又惊又痛!

    他不敢惹锦衣卫,又迫切想救崔珏,着急上火,嘴上当场起了燎泡,疼得一开口就眦牙裂嘴。

    “王妃,七爷是您的儿子,您就听凭旁人折辱他?”

    宋谨央以手扶额,眸中闪过痛苦之色,隐忍却无奈地开口。

    “此事只能听从孙大人安排!‘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在律法面前,人人平等,我也莫奈其何!”

    “来啊,把人拖进来,当众杖刑!”

    孙承志阴森森地下令。

    不一会儿,烂成一瘫泥的崔珏和管家被拖了进来,杖责声响起,地上的人一震,浑身痉挛,可见伤得狠了。

    王爷目眦欲裂。

    最心爱的儿子遭了大难,他老泪纵横,嘴里不断发出“停,停”的声音。

    宋谨央不屑地瞥了眼。

    这就受不住了?

    你抛弃小七时,可曾想过今日?

    白仲康不忍直视地别过脸,一滴泪悄无声息地从嘴角滑落。

    “住手!你们不能打他!王妃,你没资格打他!他不是……”

    白翩翩一回府就被白仲康禁足,大骂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警告她安分守己,别想再给崔珏添堵!

    她忍无可忍!

    凭什么罪过她一个人扛,好事崔珏一个人享?

    她要当众揭露崔珏的身世!

    她不好过,他也别想好过!

    好不容易逃出小院,火急火燎地闯进来。

    “不是你的儿子”这几个字都到了嘴边,哑穴如针刺般剧痛,瞬间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怔怔地转过身,父亲白仲康手执沾血的银针,满脸厉色地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