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谨央面无表情地看着崔琛。

    早就对他们不抱希望,可心还是不由自主地抽痛一下!

    目光瞥向崔琛身边的女子。

    大冷的天,只穿一袭薄薄的白绸袄裙,整个人冻得瑟瑟发抖,当真是我见犹怜!

    巴掌大的小脸上,嵌着水汪汪的杏眼,一眨一眨的,不经意间透着狡黠的光芒!

    长发散一半盘一半,发顶的圆髻插着一柄牛血红发簪。

    宋谨央眉头一皱,她认得这柄发簪,是她送予云氏的认亲礼。

    唇角露出一抹讥笑。

    这个女子只怕就是当日到府里来照顾崔琛的妓子。

    据说那日,她被老大赶了出去,穿着单薄的衣衫,在雪地里走了两个多时辰才回到青楼。

    吃了苦头还敢来生事,以为拿住了崔琛,存心跑来示威!

    老五眼瞎心盲!

    云氏典雅清丽、贵气天成,当年多少显贵人家一心求娶,连皇子们都趋之若鹜。

    老五啊,你错把鱼目当珍珠,有你后悔的时候!

    崔琛注意到宋谨央的视线,往前一步挡在前面。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气笑了宋谨央。

    “母妃,你盯着霜霜干么?!霜霜柔弱却仗义,担心自家姐妹受伤害,不顾严寒,特意请我帮忙!还好我及时赶到,要不然她们被你欺负了还不敢哭!”

    刘嬷嬷气极,忍不住要出声,却被宋谨央阻止了。

    霜霜哭卿卿地劝他。

    “五爷,您别这么说话,王妃教训霜霜是应该的!霜霜能受得住,本就是下贱之人,能得爷高看一眼,霜霜很知足!”

    声音清脆娇柔,含着无尽的委屈,崔琛心疼极了。

    “什么下贱之人?母妃凭什么瞧不起你?霜霜,你本也是富贵人家千金小姐,命运不济才沦落风尘!你才是世间奇女子,身上总有一股不服输的劲,那些贵女根本望尘莫及!”

    “五郎!”

    霜霜深情款款,含羞带怯地唤他。

    这一幕震惊所有人!

    崔瑜再也坐不住,站起身上前,一脚踹在他的膝盖窝上。

    崔琛一个不妨,整个人往前倾,“嗵”的一声扑跪在地。

    “五弟,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疯!见了母妃非但不行礼,还口出狂言,不顾廉耻,与妓子当众忸怩作态,你的礼仪教养丢到狗肚子里去了?”

    崔琛倒地时,扯动了背后的伤,痛到痉挛,冷汗涔涔地往外冒。

    霜霜心疼极了,眼泪哗哗地流,小手抚在他的后背,不断自责,惹得崔琛更为怜惜!

    厉凌冷笑!

    果然“虎父无犬子”!

    父亲与妓子纠缠一生,儿子有样学样!

    他庆幸自己没有离开,而是留下替王妃撑腰!

    “芙蓉楼的妈妈越发不济,竟连底下人都管不住!一个两个跑到贵人跟前叫嚣,谁给你们的胆子?”

    霜霜闻言吓得一颤,哪里还敢多说半句话?

    诚王妃壮着胆子插话。

    “厉帅,话不能这么说!有情人终成眷属是佳话!世间真情难得,不论是王爷还是五爷,是贵女还是妓子,都在追爱的路上拼尽全力!王妃,不如成全他们吧!”

    族人们一脸懵地看看王爷,又看看五爷。

    牌位与活人不同,崔氏一族岂可与妓子为伍?

    正当族人们思考怎么办时,崔十八的声音响了起来。

    “王妃,七爷与管家晕了过去,还要继续吗?”

    话音刚落,王爷激动地挣扎起来,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幸得下人及时扶住,才有惊无险地松了口气。

    白仲康脸色阴沉中带着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