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药都交出来!不然我们就放火了。”

    为首的大汉举起火把,后面有人将火油向着门上泼洒。

    凤药满心以为这些人还会如昨天一样,被毒针所伤。

    等了半天,没一个人倒下,反而对方越逼越近。

    其中一个土匪等不及了,将火油泼在了狗身上,举起火把就要烧狗。

    凤药一把拉开门,薛青连拉都拉不住,气得脸都青了。

    “别烧它。”凤药制止他们。

    “药材分你们一半,和气生财。”

    她算了笔账,分走一半,她也还是赚的,不赚钱也没什么,大不了回去开她的羊汤铺。

    她尽力了,倒也不伤心,这钱不是她这份量的人赚得到的。

    若金玉郎想赚,也就是拍拍手的功夫。

    她没家丁,没武器,没功夫,再小心也小心不过“贼惦记。”

    输了,认输而已。

    “怎么样?”

    “瞧瞧这小官人,一双手白白净净,刀都没掂过,空口白牙和我们讲价儿。”

    匪首哈哈大笑。突然,他止住笑声,“能全部都拿的,我为什么拿一半?”

    笑声中有人悠悠然接话,“因为另一半可以留做你的买路钱,给你多烧些纸,不然黄泉路上你吃喝什么呢?”

    这声音自得却带着三分森然,七分不耐从黑暗处发出。

    一道高大的影子从一边的树影里走出来。

    蜡黄僵硬的脸上,只露出两只怪异的孔洞,孔洞里两道利刃般的目光盯在匪首脸上。

    他走到光亮处,全身披着黑斗篷,抄着手,闲庭信步在门前极窄的地方踱步。

    凤药紧紧闭着嘴巴,她知道那是谁,心中一阵释然,又涌上一股暖意。

    那人慢步到凤药面前抬头说,“左起第三个,是你昨天救活的药贩子。”

    他抄着手慢条斯理走到一个药包前,坐了下来,“你心软,今日无人替你做决定,杀还是放,都由你。”

    暗影里似乎隐藏着无数影子,蠢蠢欲动。

    时间仿佛静止了,双方对峙着,火把燃烧着,风在吹,树叶在哗啦啦响。

    所有人目光集中在她身上。

    “妈的,给老子烧。”一支火把扔到仓库房顶上,火开始燃烧起来。

    房子是木制的,里头马上热得站不住人了,几个年岁小点的伙计哭喊起来,又不敢出去。

    她看看金玉郎,对方垂下眼眸,气定神闲坐在药包上。

    似乎这里就是毁灭了,也不与他相干。

    薛青连看着她,眼里藏着说不出的神色。

    土匪被这情形惊住了,第二支火把朝着狗扔过去,狗子反应灵活,给躲过了,只烧了一点狗毛。

    狗子的惨叫似乎刺激到了凤药,她看着穷凶极恶的土匪,冷静下来。

    咬着牙道,“你们现在走,还来得及,放你们一条生路。”

    “走?你身后放着我一半金子,让我走?”

    “烧!”对方只当他们为鱼肉,可以任人宰割。

    凤药目露寒光,她身后不止有草药,还有数条来买药的人命。

    当下不再犹豫,咬着唇狠下心,抬起手一挥。

    她轻轻说了声,“杀。”

    一支支利箭破空而来,准确刺入土匪胸膛。一人一箭,毫不浪费。

    一场争斗,二十几条人命,只消一个字,几秒钟便结束了。

    凤药第一次体会到了“辗压”的威力。

    金玉郎起身走到凤药面前停顿一下,说了声,“辛苦了。”

    他就这么走了。

    后面的事都如做梦一般。

    十几具尸体,被拉下面罩,青连硬着心肠推着凤药过去查看。

    其中有几人都是昨天见过熟面孔。

    尸体被人清理干净,没发出一点声响,没留下一点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