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人也都以为能讨回公道了,跟着松了口气。
岂料赵晴却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哈……”
“父皇,您果然心狠,您这辈子都没有爱过女儿吧?”
“曹家,你们记住,这件事不会罢休的。”
“你们说我逼死了曹全,无非就是他尸体里有断肠草之毒,可若是那毒是他自己下的呢?与我何干!”
“你说谎,我兄长怎么可能给自己下毒?更何况还分数次下毒?”曹四义愤填膺。
赵晴拿出一封书信高高扬起。
“从我知道他宁愿死也不愿和离的时候,我就担心会有这么一天。”
“父皇,这是曹全的亲笔书信,您自己看。”
常总管将书信呈給皇上。
只见上面写着:“愿尝断肠之毒,不许和离之期。吾若一死,公主尽可改嫁,曹家绝不干涉。只求公主早日得偿所愿,不与曹家为难。曹全绝笔。”
皇上捏破信纸,高高掷下,怒声道:“那你就眼睁睁看着他死?他是你的夫婿啊,你为何如此狠毒?”
“我狠毒?非明是他恶毒才对!如果他不死,我便要被他耗尽一生,过无儿无女的苦日子,凭什么?”
“女儿是公主,想来只有我负别人,我怎能让他负我?”
“父皇既是帝王,何时才能为女儿做一回主,不让女儿受他人欺负?”
赵晴直指曹家,泪意喷涌。
曹老夫人捡信纸一看究竟。
她了解儿子的性子,倘若不是顺意用曹家逼迫,儿子那么乖巧的人,怎么舍得让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更何况数次服毒,那过程得有多痛苦?
可恨顺意身边的人嘴太硬,死也不说出真相。这仇,他们得另寻办法去报了。
不过……,总有一日她要让顺意自食恶果,死不瞑目!
曹老夫人哭着将信纸揣入怀中,哽咽道:“皇上,全儿已死,既是误会一场,那就当老身冒犯了。”
“只是县主如此厌恶我儿,是否打骂早已死无对证,但亲眼看见他服毒身亡却是事实。怪只怪我曹家,对全儿关怀不够,以至于连他受了什么委屈都不知道。”
“老身现在只求皇上,准许全儿以曹家之子下葬,不再入公主墓。今生今世,和赵县主永无瓜葛。”
赵晴也应声道:“我求之不得。那公主墓早已脏污,我才不要呢。”
皇上倏尔斜睨了一眼赵晴,眼神冰冷刺骨。
赵晴吓得一滞,不敢再说下去了。
皇上道:“朕也有错,早该察觉他们夫妻不睦,全儿也不会委屈至此。”
“朕下旨准许你们曹家迁出曹全另寻安葬,内务府也将抹去曹全曾为驸马的事实,另外,你们分给曹全的产业都落在了顺意的身上,朕也会叫她一并归还。”
“是朕对不起你们曹家,教养出如此狠辣的女儿,还请老夫人原谅朕。”
曹老夫人连忙带着曹家人磕头,感激不尽。
赵晴一听说要归还产业,立马犟着嘴道:“那是他们曹家给女儿的赔偿,凭什么归还,女儿不愿。”
皇上也不与她废话,而是道:“朕绝不许朕的女儿欺凌弱小,霸占他人产业,你若是要当然可以,朕会依照刚刚的话,废你为庶人,将你的产业全部充公,再将你驱逐出京。”
“到时候,曹家的产业,朕亲自来还。”
赵晴哭着道:“父皇这是在逼儿臣。”
“逼你?”皇上嗤笑。
只听他冰冷道:“你该庆幸今日曹家来的是寿康宫,朕不想血溅于此,污了你皇祖母的眼。否则朕现在就杀了你!”
赵晴被吓得惊惧胆寒。
知道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心里害怕的同时,不忘询问道:“那儿臣赔偿了曹家的产业,父皇还愿意认女儿吗?”
皇上嘲讽道:“怎么?你现在不要你皇叔的产业了?”
赵晴连忙摇头:“不要了,儿臣知道错了。”
“你知道个屁!”皇上爆粗。
手指着赵晴道:“你记住,朕还愿意认你,并不是因为你值得。而是因为你是朕的女儿,朕必须要管束你,不让你去祸害别人。”
“倘若再让朕知道你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朕第一个活刮了你!”
赵晴缩了缩脖子,跪地道:“女儿知道了,女儿再也不敢了。”
皇上没有理会,而是看向曹老夫人道:“朕知道钱财对你们曹家来说不算什么,可既然要划清界限,自然是要拿回属于你们曹家的产业。”
“至于顺意,老夫人可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曹老夫人道:“不敢对顺意县主有什么芥蒂。只是林仪宾冒死帮了我们曹家的忙,还请皇上下旨,不要让顺意县主再对其下毒手了,否则就是我们曹家害了他了。”
皇上点了点头,郑重道:“朕答应老夫人,让他们死生都在一起。若一个先走,另外一个陪葬。”
林朝中面色骤变,连忙跪地磕头:“皇上,我想和离,我想和县主和离啊。”
“老夫人为何恩将仇报,是我将曹全尸体运出来的,我是用命在帮你们曹家。”
“闭嘴,你以为谁想和你在一起。”
“父皇,儿臣要和离,儿臣不要林朝中当仪宾了。他吃里扒外,背地里对女儿捅刀子,简直就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
皇上嘲讽道:“他是你以死相逼也要嫁的人,更是你口口声声两情相悦的人,甚至于不惜为了他和整个皇族决裂。”
“既然如此,朕怎么忍心分开你们呢?”
“朕即刻下旨,顺意县主和仪宾林朝中,永不许和离,生同衾,死同穴。”
顺意瞳孔撑大,仿佛一下子陷入漆黑无尽的深渊。
林朝中则面色惨白,双眸无神,趴在地上宛如一条死狗一样,嘴里不同地重复道:“完了完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下可算是彻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