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实验课前的阴云
“起来了吗?”庄菲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热切，“我看群里好多人都去教室了。”
冯书禾抬头看了眼时间，才六点四十。按理说这会儿宿舍楼都没开门。
“这么早?”她有些惊讶，“不是八点才上课吗?”
“徐老师说要调试设备。”庄菲已经收拾好书包，“而且我听说这次实验内容很难。”
冯书禾点开群消息看了看，果然已经有不少人在讨论今天的实验要点。
“那我们现在就去?”她合上电脑，“不过食堂还没开门。”
“我带了早餐。”庄菲从包里掏出两个三明治，“喏，给你一个。”
冯书禾愣了一下，没想到庄菲会这么周到。接过三明治，某种微妙的情绪在心底流动。
“谢谢。”她轻声说。
“气什么。”庄菲背起包，“我们抓紧时间吧，我听说302机房的电脑特别难用。”
走在清晨的校园里，雾气还未完全散去。两人一前一后，谁都没再说话。
只有脚步声在空旷的路上回荡，仿佛在印证着某种无言的默契。
路过图书馆的时候，庄菲突然开口：“上次的事，对不起。”
冯书禾脚步一顿：“什么?”
“就是......”庄菲的声音低了下去，“实验数据的事。”
冯书禾回想起那天的争执，心里泛起一丝苦涩。
那次因为数据处理的分歧，两人差点闹到老师那里。
“都过去了。”她轻声说，“我们都有不对的地方。”
庄菲抿了抿嘴唇：“所以这次，我想好好配合你。”
转过一个拐角，机房楼已经近在眼前。晨光透过树梢洒下来，给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一切似乎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可冯书禾却总觉得心里堵得慌。
仿佛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又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推开机房的门，冷气扑面而来。电脑的风扇声此起彼伏，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庄菲选了靠窗的位置：“这边光线好，我们坐这?”
冯书禾点点头，放下包的时候，余光瞥见夏楠站在门口冲她挥手。
无奈之下，冯书禾只好和庄菲一组。
夏楠站在门口，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最终停在冯书禾身上。
“你们来得真早。”她走过来，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自然。
庄菲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我们是室友嘛，一起来比较方便。”
冯书禾把书包放在椅子上，心里隐隐有些不安。直觉告诉她，这节课不会太平。
“那我去找其他人组队了。”夏楠转身离开，脚步声在空荡的机房里格外清晰。
庄菲打开电脑，键盘敲击的声音像是在宣示某种主权：“我先把环境配好。”
冯书禾点点头，目光却不自觉地追随着夏楠的背影。她看见夏楠走到教室另一头，和几个不太熟悉的同学坐在一起。
阳光从窗外斜斜地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道光影。
机房里渐渐热闹起来，但冯书禾总觉得这热闹中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
教室后门突然被推开，徐老师拿着一沓资料走进来。
他的视线在教室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冯书禾和庄菲这一组。
“看来大家都按要求分组了。”他把资料放在讲台上，“今天的实验内容比较特殊。”
冯书禾打开笔记本，却发现庄菲的手已经搭在了键盘上。
某种无形的压迫感让她不由自主地往旁边挪了挪。
“这次实验占总成绩的百分之四十。”徐老师的声音在机房里回荡，“而且是两人一组，共同完成。”
庄菲的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击着，节奏有些急促。
冯书禾注意到她的屏幕已经打开了一个陌生的程序界面。
“每组的评分标准是统一的。”徐老师继续说，“也就是说，组内两个人的成绩是一样的。”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重重地砸进冯书禾的心里。
她想起上次因为实验数据的事，庄菲差点影响了她的绩点。
机房里的温度似乎又低了几分，风扇的嗡鸣声混杂着键盘的敲击声，构成一首让人心神不宁的乐章。
“开始之前，我要强调一点。”徐老师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这次实验的数据会被用于科研项目，所以必须确保真实性。”
庄菲的手指突然一顿，屏幕上的光标停在一个奇怪的位置。
冯书禾余光瞥见她快速地关闭了一个窗口。
“如果发现有作弊或者数据造假的情况。”
徐老师环视着教室，“直接记零分，而且会影响到毕业资格。”
冯书禾感觉自己的心跳突然加快了。
她看着庄菲面前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界面，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机房里的气氛渐渐凝重起来，连呼吸声都变得格外清晰。
阳光依旧透过窗户洒进来，却再也照不进人心里的阴霾。
徐老师开始分发实验要求，纸张传递的沙沙声像是一场风暴的前奏。
冯书禾接过那张纸的时候，手指微微发颤。
庄菲已经开始在电脑上操作，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移动。
但冯书禾总觉得她的动作有些太过熟练了，熟练得不太正常。
“记住，这次实验的难点在于数据处理。”徐老师的声音再次响起。
“如果发现异常数据，一定要如实记录。”
这句话像一根刺，狠狠地扎进冯书禾的心里。
看着庄菲屏幕上快速滚动的数据，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只能祈祷自己的直觉是错的，祈祷这次实验能平安度过。
实验要求一页一页地往后传，冯书禾低头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这哪里是普通的数据处理，分明是一套高度集成的系统测试，稍有差错就会引发连锁反应。
庄菲似乎也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敲击键盘的手指微微发抖，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这个模块我来处理。”她的声音压得很低，眼睛却不敢看向冯书禾，“你负责后面的部分。”
冯书禾没有答话，她正专注地研究着实验流程，眉头越皱越紧。
按照要求，每个步骤都要经过双重验证，一个人根本完成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