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许惜颜,冷酷的道,“所以这妇人,绝不能留。她若不死,那尉迟老爷子,您就得把长子一家逐出京城,赶回老家去。否则尉迟家,再难在京城立足。纵强留下,也是个笑话!”
萧氏一听,瞪着尉迟炜的眼神,越发要吃人了。
那日她们一家才到兴平县,住进栈里,尉迟海就各种吹嘘炫耀。在那里帮工的程寡妇,就上了心。
先是向尉迟海下手,没想到老头只爱喝酒,并不好美色。
又去勾搭尉迟坚和尉迟均,谁想一个看不上她,一个年纪小,完全不开窍,也下不了手。
最后才在尉迟炜这里得了手,还故意被人撞破,闹得人尽皆知。才不得不收下这个妾室,赶紧的带入京城。
如今听许惜颜一番分析,真要把这寡妇留下,尉迟家的名声,就被糟蹋干净了。回头她还有三个儿子呢,怎么说亲?
萧氏恨声道,“郡主说得对!人是大哥你招回来的,要带走还是如何,你得给我们一个交待!”
尉迟炜哪里肯?
好容易来到京城,能享富贵了,他哪舍得回老家去?
但要杀人——
想想他脸就发白,腿都开始发软。
才身子一抖,儿子尉迟坚扶住了他。眼神闪烁,却是露出一丝凶光。
“爹,我就说过此事不妥。郡主,此事,此事我们不管,还是请你的人下手吧。”
对对对。
尉迟炜连连点头,要杀人你们来,跟他没关系!
许惜颜微微上挑的明眸中,露出一丝不屑。
在看到尉迟家的人粗俗时,她都没有露出这样明显的瞧不起。但在此时,她明晃晃的把不屑写在了脸上。
敢做不敢当。
还想让她脏了手?他们也配!
随手从荷包里取出一颗黑乎乎的丸子,递给绛紫,“尉迟大爷只要把这药塞她嘴里,就完事了。”
尉迟炜拼命摇头,抖若筛糠,无助的左顾右盼,“爹,爹是您作主,让我收了她,带回来的……”
可霸道的尉迟海,也变了颜色。
这小姑娘方才就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她绝不是表面看得这么柔弱无害,这当真是个随时能撕破脸的小母老虎!
可这是杀人,杀人哪!
程寡妇更是被吓得面无血色,“你们不能,不能这样……”
“我能。”
许惜颜静静看着她,“暴毙之人,回头就拖去烧了。哪怕你们全县人都跑来,还能从骨灰里刨出什么?在你耍手段,攀附上尉迟府的时候,你就没想过,会有这样的后果吗?”
程寡妇彻底崩溃了。
“我,我不是有心的……我也是被逼得没法子,活不下去了……贵人开恩,开恩给一条活路吧……”
“那就好好说!”琥珀这回见机得快,止住了她的哀嚎。
在兴平县,跟尉迟家打交道时,泼辣蛮横的程寡妇,就跟抽了骨头似的,瞬间招供得清清楚楚。
她也是个可怜人。
头婚嫁的丈夫,不到五年就病故了。留下一个女儿,被婆家不容。
后经人介绍,又嫁个鳏夫。
那也是个苦命人。
原配生孩子时,难产死了,留的也是个女儿。他怕娶了后娘,待女儿不好,硬是一把屎一把尿把女儿拉扯到快十岁,才敢谈及婚事。
两个苦人儿凑一对,倒是很能相互体谅。夫妻互敬互爱,过了两三年的好日子,家业也慢慢兴旺起来,还生了个小儿子。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
丈夫意外一场小病,竟是去了。
这下子,世人开始说程寡妇克夫。
而她与丈夫辛辛苦苦攒下的家业,也被族人眼红,最终抢了她的小儿子,将她赶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