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二妹妹,半点也不担心。

    捧着茶水,闻了闻香,才抿了一口。

    看得许樵,好吧,他也渴了。

    随叔叔一路回城,这一路他也水米未进啊。

    年轻小伙子,正长身子的时候,早就又渴又饿,一心盼着回家,可这尉迟家的烂事儿,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好在,许惜颜似也烦了,压根不想再拖。

    “怪不得尉迟将军要将家事托付于本郡主,尉迟老爷子,您处事不公,自然家宅不宁。如今闹成这般模样,您是想明日就被御史参上一本,丢了六品虚职么?”

    尉迟海还不服气,却被大儿子尉迟炜拉住了。

    许惜颜亲手扶起萧氏,替她抹去泪痕,整理仪容坐下。

    “太太爱惜儿女,更当好生保重。我看小小姐似被吓着了,快带下去好生安抚。”

    萧氏一听有理,后头还有糟心事呢,别让孩子们瞧着了。

    便让女儿女婿带着外孙女和儿子们先走,偏尉迟均不走,攥拳粗声道,“我要留下,保护娘亲!”

    那就留下呗。

    也该学着长大了。

    只是看到尉迟灯和尉迟炜一家也想趁机开溜时,许惜颜放了两句话。

    一句是给周谦的,“如今你既想明白了,自然知道怎么服侍。送亲戚下去歇着,别再闹出笑话了。”

    一句是给尉迟炜的,“尉迟世伯请暂且留步,有些事,总得分说清楚。”

    周谦会意,领着不相干的人退下,准备晚饭去了。

    半天不见的琥珀,终于提着一个女子,过来了。

    那女子二十七八的年纪,容长脸,颇有几分颜色,只是被捆了半天,鬓发蓬乱,显出几分狼狈。

    尉迟一家瞧着她,神色颇为古怪。

    而她一解开堵嘴的布条,便嘶声怒骂起来,“怎么?你们尉迟家把我送进府,是想杀人灭口么?尉迟炜,你别忘了我可是你正经签过文书的妾。兴平县人人皆知我上京来了。回头乡亲们寻不着我,你们以为说得过去?”

    一杯热茶,兜头泼到脸上,还略有些烫,顿时止住了这妇人的叫骂。

    被示意去泼茶的绛紫,将茶杯拿回来,又给主子新沏了一杯。

    许惜颜理理衣袖,淡然开口,“宵禁时间快到了,我没时间听你废话。尽快把你的事情说清楚,我能解决就替你解决。解决不了,你就暴毙吧。”

    女子呆了,

    尉迟家的人,俱都呆了。

    连许樵,都目瞪口呆。

    二妹妹,这是打人不过瘾,要杀人了?

    萧氏犹豫道,“郡主……”

    许惜颜声音清冷,“听说,你家在途经兴平县时,尉迟大爷收了个寡妇,还在县里人的见证下,写了纳妾文书。将她及两个女儿,带入京城。可是也不是?”

    萧氏再瞪尉迟炜一眼,狠狠点头。

    管不住裤裆的糟心玩意儿,一来就闹出这么大的丑闻,简直是丢脸死了!

    许惜颜看着那寡妇,神色冷肃。

    “可你们有没有想过,若虎威将军府的人一到京城,就这么轻易的被一个民妇缠上,还进了门。将来,人家要怎么看你们尉迟家的门风?”

    “若是又有人想要如法炮制,算计尉迟家的哥儿姐儿呢?”

    “更别提你家祖母新丧,孝期未满,长子就闹出这样添丁进口的丑闻。是等着竖起现成靶子,让御史弹劾虎威大将军治家无方,该当问罪吗?”

    尉迟家人悚然一惊。

    连尉迟海都呆了。

    别的听不懂,但守孝的规矩他是知道的。

    可在乡下,只要过了百日,便不算什么大事。且不过是个妾,有这么严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