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尉迟海越说越投机,高兴得胡子眉毛都快飞起来了,“我这身体好得不得了,能有什么毛病?中午还吃了一大碗肉呢,晚上就留下来喝酒吧。”

    但孙太医能同意么?

    必须不能啊。

    能当太医的,都是人精。于是把脉之后,他就说了。

    “老爷子虽身体底子不错,但一路奔波劳碌,难免有些浮火。到底郡主心细,看得真切。”

    嗯,这份人情,是卖给许家的。

    又道,“老爷子早年生活辛劳,脉象里到底有些不足。与驸马的酒局暂且需得缓缓,先好生调养半月,适应了京城水土再说。半月之后再换成丸药,就没那么苦了,早晚各服一粒便是。”

    身为一个太医,察言观色的本事不要太强。

    虎威将军府,除了不在的将军,当家作主的,是辈分最老的尉迟海?

    必须是将军亲娘啊!

    没听他说完之后,萧氏双眼都放光了么?

    管你有病没病,先吃半个月苦药再说。有这段时间,也足够一个当家主母料理好家务了。

    许观海连连点头,“上了年纪的人,是该好生保养。听孙太医的没错,我家老太太还一直吃着你配的人参养荣丸,说是极好。”

    人情往来,便是这般相互捧场了。

    而尉迟海一听人参什么丸,也觉是个好东西。

    如今孙子挣出大富贵,他是要好好保养,长命百岁来享福,可不能跟那个死老太婆似的,一只鸡就吃死了。忒没福气!

    “既然太医说了,那咱们酒局先等等。只那酒你可收好,别给人了!”

    许观海一笑,“瞧老爷子说的,咱们不能一醉方休,还不能小斟两杯么?孙太医,应该无妨吧?”

    孙太医也笑,“早晚吃着药,自是忌酒。顶多午时小斟一两杯就好,可千万别过量。否则老爷子吃着不见效,我可不认账的。”

    尉迟海连连点头。

    他生平最是好酒,要让他戒掉,那真比杀了他还难受。

    许观海也爽快,“那回头我就先送两坛子来,不过不能给您老人家。给太太管着,省得您老闻着酒香,肚子里的馋虫就管不住啦!”

    尉迟海哈哈大笑,越发觉得跟他投缘。

    要说这当爹的如此风趣幽默,怎么养个闺女,却是又凶又冷,活跟只小母老虎似的。

    好在孙子没娶进门,否则那还了得?

    正想拉着许观海说几句体己,让他好生管教下女儿。屋外却是一阵喧闹,有个女人似在尖声高叫。

    “……凭什么不让我进去?如今我也是家里的人,孝敬老爷子,自是本份!”

    萧氏听着声音,脸色便难看起来。

    就连尉迟海,也现出几分尴尬。

    许惜颜不动声色,察觉到这一家子的变化,看了琥珀一眼。

    琥珀出去了。

    屋外的喧闹,也很快安静下来。

    许惜颜方对许观海道,“尉迟老太爷既已看过,父亲要不要请孙太医,也去家里看看大哥哥?”

    许观海看她一眼。

    你一人摆得平么?这一家子,可不是好缠的。

    不过再看女儿那张沉静小脸,他笑着接话,“正想说这事呢。一事不烦二主,孙太医,我们家的情况你也是晓得的。长兄就那么一个独苗苗,烦你去走一遭了。”

    孙太医时常出入权贵后宅,最是清楚这些隐私之事。听着院外动静不对,便知道出事了。

    当即笑道,“那可不能白走这一趟,驸马爷送老爷子的好酒,我也得要一坛子。”

    “那是自然。”

    二人打着哈哈就想走,冷不防许惜颜又把卫绩给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