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正闹着,事来了。

    里头小丫头快步出来传话,叫黄志远赶紧备车,二姑娘要出门,还叫琥珀和冬生跟着。

    春生一愣,“怎不叫我?别是叫错了吧?”

    弟弟才十四,他都二十了。

    弟弟从没当过差,他还算是干过粗使的。

    琥珀忍不住翻个白眼,“便叫错了又如何?哪里还离不得你了!”

    黄志远也道,“主子做事,还用事事向你解释?”

    然后赶紧带着小儿子,去套车了。

    眼看弟弟妹妹都脚步轻快的走了,春生甚是失落,“娘,我是不是方才做错了什么?二姑娘怎不用我?”

    黄大嫂忍不住笑了,“傻孩子,老太太也不是天天要吃我做的面条烙饼,难道你娘也天天去哭么?没事儿,等着吧,总有用到你的时候。”

    春生只好等着了。

    谁知厨房又来个小子,说许观海送回了野鸡,二姑娘吩咐要给老太太炖汤的,喊黄大嫂去做面条。

    全家都走光的春生,只好,只好独自在家也和起面条啦。

    只有吃饱饱,才有力气干活。

    再说今天得了新主子,必须庆祝啊。

    啧,他这面条手艺,可不比他娘差!

    琥珀回了后院,方知许惜颜要去的地方,竟是虎威将军府。

    难道尉迟家的人,已经上京了?

    许观海本说跟着一起去,却在院里,被许汤之妻赵大奶奶,哭哭啼啼,追来拦住了。

    “……松哥儿从马上跌下来,眼下看着无事,万一伤到肺腑呢?我们长房就这么一个命根子,三爷您做叔叔的可不能不管,还是请个太医回来瞧瞧吧。”

    到底他是公主驸马,在太医院那边,更有面子。

    许观海本就一肚子火,再给她这一哭,更是火上浇油。

    今儿这事,本就是许松咎由自取。再说也没摔着什么,城中这么多好大夫,哪里就这般金贵,要请太医了?

    才想发脾气,许惜颜却一脸沉静道,“那父亲就去请个太医吧。再请一个,送到尉迟将军府来。”

    他有那么大面子么,还一下请俩?

    许观海再瞧女儿一眼,忽地明白她的意思了。

    若两个请不来,只能来一个,当然是先去炙手可热的尉迟将军府啊。到时来得晚,也没人能怪他。

    这丫头,蔫儿坏。

    像她老子!

    许观海故作勉强,答应下来,“行吧行吧,我知道了。大嫂子先回去吧,我这就去。”

    赵大奶奶还不放心的嘱咐,“请个精通内科的!最好是王院正。”

    哈!

    王院正可是专给皇上看病的,请他?不要想太多。

    许观海正自恼火,许惜颜开口了。

    “大伯母要如此说,那莫怪侄女要替父亲回绝了。太医院是何等所在?岂由得我们父女前去挑拣?不若还是大伯亲自走一趟吧,省得父亲请了人来,大伯母又不满意,白惹埋怨。”

    赵大奶奶一下给噎了回去,方悔失言。

    许汤虽是许家长孙,可许家上下,除非许太夫人生病,否则哪有请太医的面子?

    只得补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想着若王院正刚好有空呢?还是三爷看着请吧。不管是谁,都多谢了。”

    这才有个求人的样子。

    许观海一口气顺了过来,心想果然闺女才是贴心小棉袄,往后一定要对女儿更好一点。

    于是便把心腹长随石青叫了过来,陪女儿过去。自骑了马,去太医院请人了。

    石青心知其意,待出了府,便跟在马车外面,简明扼要,把今天下乡的事情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