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雨水沿着房檐流下，化为雨幕。
柳如是依偎在秦昊的怀里，俏脸发白，娇躯瑟瑟发抖。
若不是秦昊在，她根本就不敢面对这一切，早就昏死过去。
片刻之后。
江离去而复返，脸色有些难看：“皇上，下面没有危险，只是...”
秦昊冷声道：“只是什么？”
江离低声道：“只是发现了许多尸骸。”
柳如是神情惶恐，几乎要昏死过去，眼泪如雨：“难道弟弟他...”
最坏的结果，就是弟弟不在人世。
柳如是尚且可以强忍悲痛。
可是，母亲刘英若是知道弟弟已经死了，一定会悲痛欲绝，刚刚治好的眼睛又要哭瞎。
甚至，刘英会想不开寻短见。
秦昊抚摸着柳如是的肩头，安慰道：“不要急！等朕下去，亲眼看看再说！”
“静公公，你留在这里，照顾柔妃。”
静公公躬身：“奴才遵旨。”
柳如是却站起身，眼神倔强：“皇上，臣妾跟您一起到下面去！如果弟弟真的死了，臣妾要亲自为他收敛尸骨。”
秦昊见到柳如是坚持，便不再多说什么，将她护在身后，小心翼翼走进暗道，沿着石头台阶，蜿蜒而下。
正如江离所说，下面没有什么危险，只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室。
下一步下来的几个东厂暗卫，已经将墙壁上的火把点亮。
白骨累累，堆积成山！
柳如是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
眼前的景象，跟她梦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惨！
实在是太惨了！
秦昊的脸色极其难看，双拳紧紧攥住：“畜生！”
柳家所犯下的罪行，实在是罄竹难书！
而这些白骨，就是铁证！
“不屠尽柳家，将柳青云凌迟处死，朕难消心头之恨！”
秦昊的鼻子一酸，泪水再也止不住，狂涌而出。
“弟弟...”
柳如是跪在白骨堆前，嚎啕大哭，双手拼命在里面扒拉着，寻找着弟弟的骸骨。
在柳如是看来，弟弟一定死了，尸骨就在里面。
“弟弟，姐姐没用，没有办法保护你！”
“我现在能做的，只有把你的尸骨找出来，带回去给娘...”
柳如是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江离心有不忍，上前劝说：“娘娘，小心尸毒...”
“滚！”
柳如是一把将江离推开，哀嚎不止：“尸毒就尸毒，反正弟弟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江离无可奈何，求救的望着秦昊：“皇上，您看这...您想想办法，劝劝娘娘吧！”
秦昊点点头，迈步来到柳如是身前，二话不说，抓住她的手腕，将她从尸堆前拖开。
柳如是的俏脸上布满了泪痕，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皇上，您就成全臣妾吧！”
“臣妾只想找到弟弟的尸骨...”
“皇上，臣妾求您了！”
“臣妾给您跪下磕头了！”
秦昊面无表情，道：“你冷静点！你弟弟的尸骸，不在这里！”
柳如是一惊：“皇上，您说的是真的吗？”
秦昊笃定道：“而且，你弟弟很可能没死，尚在人世！”
柳如是一脸狐疑，美眸盯着秦昊：“皇上，您怎么知道我弟弟没死？”
“您不是在骗臣妾吧？”
秦昊微微一笑，道：“朕乃天子，一言九鼎，又怎么会骗你！朕问你，你弟弟可否残疾？”
柳如是摇头道：“弟弟很健康，没有残疾。”
秦昊开口道：“那就对了！你仔细看这些尸骸，都是先天残缺之人...”
听到这话，不光是柳如是，江离也举着火把，仔细看去。
果不其然。
尸堆上的累累白骨，基本上都是残缺，有的少胳膊，有的少腿。
而且，是那种先天残缺，而不是后天造成的。
柳如是一脸茫然，道：“皇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昊挥手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先上去再说！”
言罢。
秦昊带着一行人，按照原路回到地面上。
“江离，你安排人将铁门锁死，再用砖头封上！”
“这是重要的证据，不能让柳家人知道，朕发现了这处密室！”
秦昊眼眸迸发寒芒，吩咐道。
江离拱手：“遵旨！”
回到房间后，柳如是迫不及待道：“皇上，您快告诉臣妾，那些尸骸为什么都是残缺的？”
秦昊坐在椅子上，端起热茶轻抿一口，道：“其实很简单，柳家贩卖人牙，是为了图财，不是为了害命。”
“对于奴隶主来说，奴隶是宝贵的财产，是真金白银，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杀害。”
“只不过，在贩卖人牙的过程中，难免混入一些残次品，就是先天的残疾人。”
“他们就将其残忍杀害，尸骸在下面，堆积如山。”
“不管怎么说，这些尸骸都是柳家丧心病狂的铁证！”
“等朕找到你弟弟的下落，就会出手，将柳家一网打尽，血债血偿！”
柳如是面露恍然之色，追问道：“皇上，您说的有道理！可是，我弟弟如今在什么地方？”
秦昊笑了笑，道：“不要急！马上有人会揭晓答案！”
唰唰唰...
门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一众带着斗笠，身披蓑衣的黑衣人，闯入总督府，踏着雨水，朝着秦昊所在的房间狂奔而来。
静公公脸色一变：“刺真的来了？柳家真的是丧心病狂，居然敢刺杀皇上！”
“万岁爷，您是万金之躯，不可以身涉险！”
“奴才护着你，先逃出此地再说！”
秦昊却波澜不惊，一副云淡风轻，运筹帷幄的模样，淡淡道：“大伴，你慌什么！”
“传令下去，东厂暗卫不可出手！”
“让他们进来！”
静公公大惊失色，脸色苍白。
皇上这是疯了不成？
让这群身份不明的黑衣人进来？
万一是刺怎么办？
可是，他看到秦昊坚定的眼神，只好拿出鸟哨，吹出几个音节。
十几个藏身于黑暗中的东厂暗卫，手中攥紧了尖刀，打算跟这群黑衣人生死相搏。
听到静公公的暗号后，他们的神情一凛，脸上露出茫然之色，却都忠诚的遵守命令，身影缓缓消失在黑暗之中！
咔嚓！
一道闪电劈落，将天地照的犹如白昼！
同时照亮的，还有黑衣人的脸庞！
“臣，左宗明，参见皇上！”
为首一人率先跪在雨地里，向秦昊叩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