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冒着大雨闯入总督府的黑衣人，并非刺。
赫然是军机大臣左宗明，以及一众锦衣卫。
静公公和柳如是两人面露异色，诧异道：“万岁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昊脸上露出笑容，起身来到院子里，任凭雨点落在身上，亲手将左宗明搀扶起来：“爱卿，快快起身！这次辛苦你了！”
左宗明受宠若惊，眼泪混杂着雨水一起滑落：“臣多谢皇上！臣愿为皇上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先随朕进屋再说！”
秦昊挥挥手，回到屋内。
左宗明摘下斗笠，脱下蓑衣，擦干身上的雨水后，换上一身官袍，回到秦昊面前。
秦昊开门见山：“爱卿，朕派你先一步到江宁明察暗访，你查的怎么样了？”
左宗明咬牙切齿，神色愠怒：“皇上，臣已经查清楚了，柳青云丧心病狂，为祸一方！”
“两江之地的青壮年劳力，每一年被柳家贩卖的，足有数万人！”
“其中还有许多未成年的孩子...”
“证据确凿，铁证如山！”
秦昊脸色阴沉，仿佛有暴风雨在酝酿：“朕刚刚在总督府发现了地下密室，里面也有许多尸骸。”
“柳青云身为一方父母官，不造福百姓就算了，还贩人牙，确实该死！”
“不过！朕要找到那些被贩卖百姓的下落，才能对柳青云动手！”
“你有什么线索吗？”
左宗明开口道：“皇上，臣已经查清楚了，那些百姓，确实通过倭寇，卖到了海外！”
“大部分是在南洋，还有一部分被卖到了出云！”
秦昊欣喜道：“南洋什么地方？”
左宗明面露难色：“应该是在南洋的岛屿上！可是具体的位置，臣没有查出来。”
秦昊眉头一皱。
事情麻烦了！
南洋有许多岛屿，星罗密布。
如果没有海图，那么有些岛屿，一辈子都找不到。
虽然秦昊手中有一支大夏舰队，堪称无敌。
可是在大海中，这一支无敌舰队，却是沧海一粟，异常渺小。
在没有海图的情况下，秦昊若是派遣舰队去搜寻，就等于是无头苍蝇四处乱撞。
不仅找不到被贩卖的百姓，每一天还要烧大量的真金白银。
而且大海无情。
时间长了，舰队万一遇到风暴，甚至有可能全军覆没，葬身在茫茫大海之中。
柳如是闻言，顿时急了，眼泪汪汪：“皇上，大海无边无际，岂不是说，永远也找不到我弟弟的下落？”
秦昊皱着眉，轻轻摇头，眼神望着左宗明，道：“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吗？”
左宗明神情苦涩：“若说办法，其实也不是没有！”
秦昊眼神一亮：“说说看，什么办法？”
左宗明叹息一声道：“皇上想要解救被贩卖到海外的大夏百姓，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找到岛屿的位置。”
“而知道岛屿位置的人，寥寥无几，柳青云就是其中之一。”
“皇上若是以雷霆之势，将柳青云拿下，严刑拷打，他也许会将记录岛屿位置的海图交出来。”
秦昊眯眼，轻轻摇头：“你太小看柳青云了！这条老狐狸心狠手辣，可不是省油的灯！”
“你知道，朕为什么迟迟不对他动手吗？”
“因为，朕一旦对他动手，那么以柳青云的性格，不惜任何代价，也会通知洋人，销毁罪证！”
“到时候，就算大夏的舰队找到岛屿，要么已经人去楼空，要么只剩下一具具百姓的尸体。”
嘶...
左宗明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在两江明察暗访多日，对柳青云以及柳家的罪行，已经一清二楚。
皇上没有说错。
柳青云是一个极其心狠手辣，并且疑心病很强的人。
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柳青云都会鱼死网破！
因此，想要拿下柳青云，来逼问出被困百姓的下落，风险极大！
不到万不得已，秦昊不会选择这条路。
左宗明眸光闪烁：“皇上，其实还有第二条路可以走！只是这条路也很难走，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那就是从倭寇下手！”
“倭寇负责运送人牙，亲自去过南洋，登上过西洋人占据的岛屿。”
“对于这些岛屿的位置，他们比柳青云更加熟悉。”
秦昊眼神一亮，面露欣喜之色，道：“爱卿，朕没有看错你！”
“从倭寇下手，这是一个好办法！”
左宗明脸色一红，道：“可是倭寇狡诈，经常躲藏在海上，神龙见首不见尾，想要抓他们，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且，除了几个倭寇首领之外，普通倭寇根本不知道岛屿的位置，就算抓到了没用，反而打草惊蛇。”
“因此臣才说，这条路其实也是无奈之举，想要走通，并非易事。”
秦昊眉头紧皱，在房间里反复踱步，道：“按你所说，想要抓住倭寇首领，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过，事在人为。”
“你那里有倭寇首领的资料吗？”
“若是投其所好，也许可以引蛇出洞！”
左宗明忙呈上两份卷宗，道：“臣已经准备好了资料！这批倭寇声势浩大，人数极多，首领有两人，一男一女。”
秦昊接过卷宗看了一眼，顿时瞳孔缩成针尖大小，震惊道：“南洋海盗不知火！外号血玫瑰！”
“你确定没有弄错吗？”
左宗明一怔，疑惑不解道：“皇上，你何处此问？臣这份情报，是费劲力气，好不容易才弄来的，绝对不会有错！”
秦昊深吸一口气，冷声道：“可是，朕在高丽皇宫的时候，亲眼看到不知火烧死在太极殿中。”
“难道，她还能死而复生，又出现在万里之外，在南洋上指挥海盗，贩卖人口？”
此言一出，阴风阵阵，在场所有人都是头皮发麻。
不知火的死，是秦昊亲眼所见！
如今，她又出现在江宁！
这也太邪门了吧！
哪怕是左宗明都忍不住浑身颤抖，一股寒意从脚底板泛起，直冲脑门。
柳如是更是俏脸发白，扶着额头，几乎要昏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