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懂就懂了,不懂就这么将就着吧,不能说,不能问,死都不能露一个字儿。

    韩建军你特么的居然把一个战略,把核字给露了出来,老子可是重生的啊,在这个年月,能称得上战略核,还跟老苏那边有关系的,除了潜艇还有啥。

    唐河抹了一把冷汗,向韩建军问道:“你爸倒底是干啥的?怎么连这种活儿都接啊。”

    韩建军苦笑道:“我爸就是个退休的工人!”

    唐河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儿,我特么信你才有鬼了。

    “不过他身上挨了七八枪,有一半是替老战友挨的,嗯,他之前在不能说的部门工作来着!”

    唐河激恼地说:“那这事儿也用不着拖到咱这大山沟里啊,布苏里那边有军队,把人往军队里一领,天王老子来了都要不回去!”

    韩建军一摊手:“哥呀,你不懂,这种事情大家都是有默契的,军队只能配合,绝对不允许有动作,要不然的话,大家都动军队抢人,三战明天就能打起来!”

    “打就打嘛,谁怕谁啊!”

    韩建军道:“你说的轻巧,咱爱好和平嘛!”

    唐河不屑地切了一声,爱好和平?十世之仇犹可报,要不是交通地理限制,早特么捶地球一圈了。

    你问问周围那些被捶了几千年的大小国家,人家同意吗。

    三个光棍子凑一块,有个点子王,说不定搞出什么事情来。

    韩建军一摊手:“今时不同往日,咱穷,咱弱,咱就得隐忍,咱还得韬光养晦。

    上头全都是鸽派,大家都在规则内行动,为了这事儿,已经死不少人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上头在周旋,下头在顶牛,这种级别的叛逃,大家的压力都很大!”

    “不,我不是叛逃!”那个老毛子站了起来,一脸严肃,双手十分有力地挥动着。

    “我的国家已经失去了它的理想,失去了它的方向,就像一辆拉着窗帘在高速奔向脱轨的火车。

    而我,不过是拉开帘子看了一眼,我认为,只有东方……”

    唐河用力地一指这个老毛子:“你给我闭喽,这种话能在这里说吗?你不想好,我还想活呢!”

    韩建军赶紧安抚好那个老毛子,双手合十,快给唐河跪下来了,“哥,全靠你了,十天,把人藏十天,十天之后见分晓!”

    唐河还是有激恼的,你要藏老毛子,请藏在满州里,黑河,漠河,绥芬河,关我大兴安岭屁事儿啊。

    韩建军陪着笑,从屋里拿着三个盒子来,一打开,是三把崭新的56半。

    “这是啥意思啊?”

    “我爸用工资,用本单位的介绍信,在供销社买的,感谢你上回的白狍子皮,哥,我也不知道你因为啥不乐意用56半……”

    “我特么乐意用!”

    有56半,谁愿意拉大栓啊,就算是M1半自动,用的是全威力步枪弹,它是真震肩膀啊,哪里有56半用着得劲儿啊。

    “好好,我爸说了,这枪你就用着,哪怕打了人,只要不打死,都算在他的头上。”

    唐河顿时乐了,这敢情好啊。

    自己有多少次机会可以用56半的,但是这种枪很容易惹麻烦的。

    现在好了,有人接了这麻烦。

    至于这老毛子……

    为国家做贡献,咱就无私一些吧。

    “行,这个活儿我接了,但是我家人那边……”

    “哥你放心,人家是奔着老毛子来的,不是奔着杀全家来的,人家也没那个空往村里跑去冒险。”

    唐河看了一眼外面阴沉沉的天,零星的有一片片鹅毛一般的大雪片子飘落下来。

    今日有雪,有大雪。

    “老天爷都在帮咱呐,我再推脱就不讲究了,还有一个事儿!”

    “哥你说,咱是奉旨来的,有事儿尽管提,保证啥都给你平了,对了,你现在有编制了吧,三年之内,让你当林文镇林业局局长,五年之内,牙林局长保证让你当。”

    “滚犊子,你们敢给,我特么敢接吗。

    是这样的,要保他们十天,我得带他们进山,山里有个接应的人,这个人吧……前年塔山村灭门案你知道吗?”

    “知道,那是个可怜的男人,他要是能帮忙的话……”

    韩建军眯着眼睛想了想,“想平案子不可能,不过把他拉到西北去换个身份换个活法,肯定没问题!”

    “咋地,扔沙漠里劳教去啊!”唐河的脸当时就沉了下来。

    韩建军说:“哥你别闹,西北张掖那边号称塞上江南,除了小了点,不比咱东北差哪去。”

    “那就行了,赶紧收拾收拾,多带米面粮油盐和味精,现在就进山!”

    “没问题,这些东西招待所就有!”韩建军乐得一蹦多高。

    那个老毛子站了起来,紧紧地握住了唐河的手:“达瓦里氏,多谢你的帮助,我叫……”

    “别,别基巴告诉我,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你叫苏大哥,她叫苏大嫂,闺女叫苏小妹,就这样!”

    唐河也不拖拉,把M1交给韩建国让他存在,背上崭新的56半起身就走。

    杜立秋二话不说就跟了上去,武谷良起身的时候,腿儿有点软。

    他迷的糊的也知道,这是国家级的了不得的事情。

    草啊,我特么就是一个镇子上的大混子啊,咋还碰着这事儿了呢。

    武谷良强撑着腿抖追上了唐河,小声地说:“唐哥,这事儿咱掺和进来,等风头过去了,咱会不会……”

    武谷良说着,用手指头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拉。

    唐河拍拍武谷良的肩膀说:“放心,国家从不亏待功臣,这事儿挺危险的,只要办成了,往后咱挂个副科吃空饷都没问题。”

    韩建军幽幽地说:“哥,其实你可以再往大点想,我觉得正处也可以。”

    招待所里啥都用,每人背了二十斤的米面粮油啥的,带了上百发的子弹,还有唐河他们进山打猎的那一套家伙什,每个人都背得满满当当的。

    这寒冬腊月天的,在山里熬十天,可不容易啊。

    全都准备好了,韩建军开车,把他们一直送到了塔山村北边的老林子边上。

    从车上下来,天更阴了,鹅毛一般的大雪片子从天空直接掉了下来,风也刮了起来。

    有风,有雪,足以把所有的痕迹全部压住。

    老天爷帮忙了,唐河带着一帮人,顶风冒雪进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