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后世,正常人一口下去就得腻得直恶心。
可是这年头,没有比这个更好的菜的。
特别是溜肥肠,那臭的哄的油香味儿,最适合下酒了。
还有那颤悠悠,嫩抄抄的血肠,蘸点蒜酱,没个治了。
一帮老爷们儿凑一块,再喝点酒,吵吵巴伙的连连个没完,看着挺烦人的。
但是在农村生活中,这很重要。
东北农村,你看谁家要是天天一帮人吃吃喝喝,吵吵巴伙的,那么这家人,肯定混得不错,在村里的威望也高。
真要是那种掐个眼珠子都看不上的人家,你就是摆上十八菜的大席,人家都不乐意去。
一直到天擦黑儿,闹哄哄的一场杀猪菜才吃完,光大肥膘子肉就造了好几盘子。
唐河摇摇晃晃地要走的时候,李自新赶紧拽住了他,把猪头血脖处捅了个洞,用绳子串拎起来,带着几分讨好地塞给他。
唐河也不矫情,直接就收下了,家猪做的猪头焖子,咋也比野猪做的香啊。
肥肉吃多了,又喝了不少的酒,这一大早上的,唐河的胃里翻江倒海的,但是强忍着没吐。
真要吐出来,那就被肥肉伤着了,以后可就真一口肥肉都吃不了啦。
说真的,肥肉咬上一口,那股子浓浓的油香,还真是让人舍不得啊。
唐河赶紧让林秀儿给自己熬碗酸菜汤解腻。
这个时候就得用酸菜芯,而且只用少许的油润锅,炒过酸菜之后再添汤去煮。
这么做出来,汤寡水的酸菜汤才解腻养胃,唐河连喝了两碗,冒了不少的汗,这才算是把这股了恶心劲儿给压了下去,人也回了魂儿。
这时,院子里传来突突的摩托声,三条狗也汪汪地叫了起来。
“唐儿,唐儿,看好你家狗!”外头传来胡庆春的声音。
唐河赶紧迎了上去,把狗踢回窝里,把人请进了屋。
“姨夫,你咋还来了呢?有事儿捎个信我,我上镇上找你去啊!”
“我这有个急活,大外甥你得帮忙啊!”
“姨夫,你这唠的是啥嗑呀,什么帮不帮的,有事儿就说,大外甥我头拱地也给你办喽!”
“给我整两头野猪狍子啥的呗!”
“嗨,我还以为啥事儿呢,姨夫你在家等着,我这就进山给你打回来!”
“要活的!”
“活的?”
唐河顿时有些挠头了。
要死的,自己现在进山就给他打几头回来。
可是抓活的,这不是扯犊子吗。
家猪七八人都按不住呢,何况是野性十足的野猪,那可是拿命玩啊。
至于狍子,它倒是傻,站在那傻的乎地瞅着你,你一动它才跑,你就是长四条腿儿也撵不上啊。
可是人家胡庆春都求上门来了,自己牛逼也吹出去了,不办明白了,也是真掉链子啊。
“姨夫,好么秧的(莫名其妙的意思),怎么还要活的呢?”
胡庆春苦笑着说:“死的吃够了呗,你想啊,招待人的时候,拽头一头活的野猪或是狍子,当场杀了吃肉,那多带劲儿啊!”
“可也是,别的不说,就这诚意,就不是家养的猪羊能比得了的。”唐河点了点头。
“你整吧,一个给你一千块钱!”
“姨夫,你要这么说,这活我可不接了,你爱找谁找谁去!”唐河一摆手,急恼恼地说。
“你特么的,有钱都不挣!”
“我挣谁钱,也不能挣姨夫你的钱啊!”唐河十分坚定地说。
人家胡庆春没少帮自己,现在找自己办这么点事还提钱,那不是打自己的脸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