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留下,直至天明,陪你一起。”

    战寒征冷硬的面容间掠起一抹宠溺。

    “阿九,嫁我战家,辛苦你了。”

    “有何辛苦?早前我便说过,定心甘情愿帮着你弥补、照顾陈氏。”

    候在门外的四个婢女听得想吐。

    她们还没说话,董青衡已拿着药方快步过来:

    “那正好!凌策军师,这副药麻烦你去帮忙煎熬。

    需熬三个时辰,且每过一刻钟,就必须翻搅锅底,防止茯苓黏锅。”

    董青衡还补充:“让别的婢女去我不放心,她们都没你这般有责任心。”

    燕凌九脸上的表情忽然就那么微微一滞。

    她想拒绝,但刚刚才说过那样的话……

    算了,不能因为区区芝麻小事,坏了她的大计。

    “好,我去。”

    燕凌九接过药方,又警告他们:

    “你们留下照看陈氏,若她再出事,我定不轻饶!”

    扬出话后,她还严厉地盯了眼众婢女,才转身冷傲离开。

    府医退下。

    屋内只剩下两人。

    陈玉皎躺在床上,实在不想看到床边的男人,启唇道:

    “让婢女们来……不劳定西王……”

    但向来无情的战寒征,威严的身躯就端坐在床边檀木椅上。

    “父之过,子偿,不必多言。”

    他做下的决定,还从来没有人能撼动。

    陈玉皎觉得好痛苦。

    想将战寒征赶出去,但是她在装病,不得说太多话,还得表现出后怕、惊魂未定的样子,否则很容易露出破绽。

    她只能任由战寒征那碍人的身躯坐在那里。

    自从脑子觉醒后,从来没有这么痛苦过。

    最后,陈玉皎索性合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躺在床上的她,脸部皮肤已变得白皙细腻许多。

    尤其是药物导致的那抹嫣红,更为她增添两分少女的春色。

    她脖颈往下的皮肤更是雪白,如同凝脂的冰玉,上面还莹着细细的汗。

    闭目皱眉的她,在外人看来,是十分难受。

    战寒征那大手拧了帕子为她擦拭,视线在触及她冰清玉洁的皮肤时,微微发暗。

    她,并不是个妇人,只是个才双十年华的女子。

    初嫁他时,她更年轻,豆蔻芳华。

    这一日,战寒征冷峻的身躯久守在床边,直至深夜,竟没有想象中的排斥。

    秦宫。

    龙台殿。

    恢宏的宫殿宽旷,黑色的基调深沉而肃穆。

    大殿中央,有一巨型仿真山水沙盘栩栩如生,山川河流,城池要塞,尽微缩其间,蔚为壮观。

    周围还树立着六国旗帜,随风猎猎。

    这是秦帝办政务之处。

    那个巍巍强大的男人,曾当朝言:

    “灭何国、撤何旗!”

    当这里的六国旗帜全被撤下,便意味着天下归一,四海臣服。

    此刻。

    大殿正前方,巨大的石壁堪舆图(地图)前,一个身型凛然震慑的男子屹立。

    他便是这个时代的巨擘,华秦帝国至高无上的帝王。

    他身高近一米九,彻底凌驾于举国人之上,一袭繁复的黑色龙袍加身,巍巍身型散发着蔑视万物、睥睨天下的强大、尊贵。

    一袭白色锦衣的赢长屹立于其后,在与其商谈政事。

    太监忽然快步匆匆走进来,恭谨忐忑地下跪行礼:

    “参见秦帝、长屹君。

    廷尉府传来急报,定西王之父、咸陵城令,诱玉华公主前往县衙,意图强迫……”

    赢长屹一向沉和的神色,在顷刻间巨变。

    他转身正欲离开,恰巧这时,荆毅亦急切赶来,对那位行礼后,呈给赢长屹一密信。

    赢长屹那颀长好看的大手打开,目色微微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