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唯定的机票是两个小时后，程斯以赶到机场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他脚步匆匆，带着一个随从快速进了机场，办理手续登机。
他不知道的是，有人在暗中观察他。
胡子拉碴的法国人坐在登机口的麦当劳里，吃着一个汉堡，不动声色道：“那个，就是程斯以，他买机票回国了。”
在他对面，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抬起头，露出一张纯正的东方面孔——应如许。
应如许看着程斯以登机后，立刻拍了一下大胡子的手：“带我去他那个庄园！”
拜那条在推特上引起热议的视频所赐，应如许终于找到程斯以——原来在巴黎。
顺藤摸瓜的，他也查到了程斯以在郊区有个庄园，虞美人很可能就是被他藏在了那里。
他们驱车前往庄园，但不敢靠太近，因为他们发现，庄园门口有两个保镖站岗，而周围又没有别的房子，靠太近的话，太显眼。
他们开着车，围着庄园转了一圈，大胡子都好奇了：“一共三个门，每个门都有保镖，里面应该还有巡逻人员，守备这么严格，到底关着什么人？”
应如许简言意骇：“女人。”
“女人？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是不是叫‘金屋藏娇’？”
应如许哂笑：“屁，别学会两句中文就跟着胡说八道，她一点都不娇，她是我们小岛的定海神针，是我们的老大。”
“好吧，但是这个情况，我们想进去带个人出来，几乎不可能。”大胡子是应如许以前交的朋友，在当地颇有人脉，他都说不可能，那就是很难。
应如许皱了皱眉。
车子绕到侧门，他看到有一辆小货车停在门口，几个人正从车上搬东西：“这个门，是运送每日食材的？”
大胡子点头：“是的，但是你看，保镖还会依次打开箱子检查，你想藏在货物里进去，也不可能。”
应如许另辟蹊径：“那收买送货员，假装是一起送货的工人呢？”
“也难，他们防守这么严格，能被选中负责送东西的人，一定都是他们信得过的，我们就这么跑去说要收买人家，一旦不成功，还会惊动他们，之后的守备肯定会更严格。”
应如许舌尖抵住腮帮，一筹莫展：“嗯，你说得有道理。”
大胡子耸耸肩：“没办法，回去再想想吧。”
他没再绕着庄园转圈了，把车开走。
这里是富豪区，富豪注重隐私，房子与房子之间至少会隔百十来米。
他们经过另一座庄园时，应如许看到庄园门口有个小孩在玩无人机。
他立刻眯起眼睛：“巴黎能飞无人飞机？”
大胡子看了一眼：“好像是有规定，多少什么以下可以在不重要的区域飞。”
应如许勾起了唇。
大胡子反应也快：“你想放无人机跟你们老大取得联系？”
放无人机就太显眼了，应如许选择放别的。
……
程斯以走后，虞美人就是一个人。
庄园里的佣人虽然多，但他们都听不懂她说什么，没办法陪她聊天，她最多就是跟元宝说说话，元宝却又是一只不爱叫的猫，她说十句，它最多喵一声。
庄园的娱乐设施其实很多，只是她懒得动，窝在书房的沙发里里看书，她找了几本心理学方面的书，想研究一下，程斯以那到底什么“病”？
翻着翻着，她看到一个名词，“偏执性精神障碍”，停下了目光。
她逐字逐句地阅读，“偏执性精神障碍”，又名“妄想性障碍”，属于心理问题，病因尚未明确，但根据临床数据，大部分患者，都曾遭受过巨大的精神创伤……
虞美人抿唇，继续往下研读——这类患者，除了存在异常的妄想信念，其他方面，比如精神状态，认知功能，在妄想内容外，通常都是正常的，简而言之，就是除了执念的那件事外，其他时候都是正常。
这个症状，跟程斯以确实很像，程斯以除了在她的事情上，其他时候都是正常的。
而且他的妄想，一直都没有变，就是跟她组建一个完整的家庭。
当初逼她喝药怀孕生孩子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区别只在，之前因为有跟她保持一定距离——每次睡完她就离开，没有跟她住在一个屋檐下，所以病情没有很严重。
而因为她失去孩子，他将她禁锢在他身边，他被她影响，就病成现在这个样子。
虞美人放下书，重重吐出口气，心想他们果然应该分开。
对她，对他，都好。
月嫂敲门：“太太，小小姐饿了，您喂她喝点奶粉吧。”
月嫂受程斯以指使，总是想让她亲近苏酥，但虞美人不愿意。
她不是讨厌苏酥，而是她得让程斯以清醒过来，让他知道苏酥不是乔峤，不是他们的女儿，要是她也亲近苏酥，他没准就更不肯醒来了。
“你喂吧。”虞美人抱着元宝离开。
月嫂倒是会说中文，但她是程斯以信得过的人，不可能给她手机，帮她逃走。
虞美人回到主卧，翻箱倒柜。
她想起来，之前在沪城，她曾碰巧撞见程斯以吃药，当时她问他怎么了？他没有回答，现在想，他当时吃的，可能就是治他那个“病”的药。
翻到最下层抽屉，里面果然有几个药瓶，虞美人拿出来看，药名都外语，但都是空的。
吃完了？那他有重新买吗？
她后来没再看过他吃药，他病得这么厉害，也有没再吃药治疗的缘故吧？
虞美人找来纸笔，抄下药名，将药瓶放回原位，然后下楼。
她特意观察了一下，月嫂不在，喊住一个佣人：“我的药吃完了，你可以帮我重新买吗？”
书房里什么书都有，她还自学了几句法语，虽然说得不太流畅和标准，不过佣人听懂了。
佣人表情犹豫，虞美人又说：“他只是不让我出去，不让我打电话，其他的东西，我想要，他都会给我，不用担心。”
佣人想想也是，便接过了纸条：“好的，我马上去买。”
虞美人又用法语说了“谢谢”，顺便看了一眼时间，推算航程，程斯以现在应该也快要抵达沪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