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你拿着这些钱跟盛闻吵架了,可以挺直腰板跟他吵,你又没有花他的钱。”迟书那么漂亮的眉眼里全是悲伤,“他就不敢欺负你了。”
“给我很少一些就行,就算你给孩子的抚养费。”余温往锅里扔着菜,止住锅底的沸腾,“你将来一定要过得很好,迟书,你这个人,生来就是享福的,拿着钱去挥霍,去随心所欲的做一切。”
“好。”迟书的目光落在余温的肚子上,“孩子生下来之后,别发照片到朋友圈晒娃,我怕忍不住的回来找你。”
余温拿着筷子捞起半碗,但实在是食不下咽。
一顿饭两个人吃的很慢,直到外面一片漆黑。
…………
成父的六十大寿过的那叫一个风风光光,毕竟刚从阎王殿里走了一圈的人,现在都有点信神佛了,毕竟成家靠什么起来的大家都知道,全是不正经的生意,现在也怕报应了。
寿宴是在家里办的,请的全是亲戚至交,宾里面最年轻的要数盛闻了,毕竟在做的人都是功成名就的,就没有盛闻这么年轻有为的。
他在寿宴上看见了成荀之的女朋友,在人群中并不出彩,哪怕盛装出席,但平庸的长相掩盖了一切。
成荀之带着女孩跟亲戚打完招呼,然后就让女孩子走了,自己大喇喇的去找盛闻了。
“哥,你看我那个未婚妻,简直就跟木头一样。”成荀之咬牙道,“我妈为了让我们促进一下关系,就让我们睡一起,你知道这女人呆成什么样,竟然真的跟我在床上聊了一晚上的天,衣服都不脱,不过她那样的,我就算饿疯了我不会碰。”
“我看你跟人介绍她的时候挺自豪的。”盛闻端着高脚杯,晃动着里面的红酒,“我看你是爱而不自知。”
“我爱她?哥你去治治眼睛吧。”成荀之讥讽道,“我喜欢长得高,特别有气质的,不能化浓妆,就算是单眼皮也要很好看,鼻子小小的,最好嘴角带着酒窝,空姐最好了……”
他形容的越来越像一个人,连成荀之自己都意识到,自己形容的是谁。
“算了,不聊这些了,看你刚才一直看手表,是有什么着急事吗?”成荀之贱嗖嗖的盯着盛闻,“我可听说你的公司最近在休假,很多高管都去国外旅游了,你这一定是家里的事。”
盛闻否认,“不是。”
“我不信,看你心乱成这样,跟要去抓奸一样……”成荀之随口说着胡话,一抬头看见盛闻正冷冷的盯着自己,吓得酒气都消了。
“开玩笑的。”成荀之干巴巴的笑着,“对了,你爸还送来了礼品,他原本是要过来的,听说你要来,就带着那个女人走了,哪有父亲躲着儿子的。”
盛闻拧着眉,随手拎起外套往外走,才走了没两步,又低头看了两眼手表。
“哥,还没结束呢,你怎么就开溜了,你给我回来,真去抓奸啊,这么着急……”成荀之隔着很远扯着嗓子喊,然后他爹过来狠狠的踹他一脚。
“老子过寿宴呢,你给我捉奸捉奸的,找死是不是。”
盛闻从成家出来,在门口看见送余温的司机正在东张西望,“盛先生,太太说让我不要等了,就先过来接您了。”
“她那里还没结束吗?”盛闻看着漆黑的天色,脸色更加的阴沉,“不是吃顿火锅吗,怎么会这么慢。”
“我等了一个多小时了的,一直也不出来,还是太太发消息让我先来接您的。”司机的看着盛闻的脸色,“盛先生,您要是不想看见太太跟别人约会的话,我有个办法。”
盛闻的眉拧了一下,“她想约多久就多久,咱们先回去,别管她。”
然而此时的餐厅里,锅底已经加了七八遍了,满满的一桌子菜没有动多少,两个人就这么对坐着,话很少开口,却满是悲伤情绪。
余温知道,以后很难再见面了。
两个人正吃着,却见火锅店的经理满脸为难的走了过来,“两位,实在是不好意思,你们的位置被人预定过了,一会人家就来了,两位已经用餐两个半小时了,为了补偿,我们给您打六折,非常抱歉。”
迟书抬起头来,“我们这么差的位置还有人定啊,对方已经没长眼睛,不需要打折,给我们换张桌子就行,位置好点的。”
“算了吧,位置已经满了。”余温站起身来,“我已经吃饱了,咱们走吧,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该结束了。”
余温脱外套费力,穿的时候更费力,她里面穿了马甲跟毛衣,臃肿的胳膊都难拐弯,外套也是家里的小保姆帮忙给穿的,现在自己穿上很费力。
“我来。”迟书接过余温的外套,毛茸茸的,摸起来很舒服,里面也是厚厚的一层绒,“很少见你穿这样的衣服。”
他帮余温将袖子弄好,余温转了个圈,自己低头弄着扣子,“这样穿舒服啊,而且这两天降温,这种衣服风打不透,你可以买一身试试啊,别看幼稚,但真的好。”
两个人的口吻,不经意间像极了夫妻。
“不穿,好丑。”迟书拽了拽身上的羽绒服,丝滑的布料摩擦出来的声音很难听,“将来孩子出生了可不许给穿这些东西。”
此时一辆黑色的车停在火锅店的门口,盛闻坐在驾驶室里,带着昂贵腕表的胳膊搭在键盘上,他冷冷的看着店内角落的情形,两个人亲昵的说着话,而他随意的给她穿着厚重的衣服。
这样的柔情是余温从未给过他的,两个人虽然是夫妻,在外人面前只能算是举案齐眉,很恩爱,但不过是给外人看的而已。
而余温似乎生气了,踹了一下迟书的小腿,那种随意,才是盛闻永远觊觎的,也是永远得不到的。
爱与不爱,泾渭分明,他明知如此,却深陷其中。
此时两个人从火锅店出来,余温没有打车离开,而是上了路边停靠着的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