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他无奈的笑笑。
“你明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不是吗？”
姜涵茹同样看着他，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任何事情。
有的东西，藏是藏不住的。
更何况是让那么多人跟着他一起，只是为了赌一个最终结果。
“我是知道，正如你所说，我也不可能永远瞒着他们。”
李长远一步步向前走，拉住了小姑娘的手。
轻声说：“我不是不想跟你爸爸证明自己，可有些事情，需要摆在前面。”
一直铁青着脸的小姑娘，听了这话，表情终于松懈下来。
朝他无奈的笑笑，叹了口气说：“都到这一步了，继续说那些，还有什么用吗？”
“你相信我吗？”
一个曾经被拿出来问过无数次的问题，此刻再次摆在二人之间。
曾经一次又一次说出相信的姜涵茹，此刻只是盯着面前人的眼睛。
她没有回答，只是用行动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纤细的手指，轻轻点在键盘上。
停滞许久的数据，又重新开始飞速奔跑。
二人屏住呼吸，死死盯着屏幕上的东西。
马上就要到了……马上就到揭晓答案的时候了。
明明众人离开之前，已经将其他的实验设备关闭。
但此刻，数据跳动的声音，清晰可闻，像是某人的心跳，在来回波动。
“怕吗？”小姑娘压低了声音，“这么大一场豪赌，你怕不怕失败？”
“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失败，那万一成功了呢？”
话说的轻巧，某人掌心中此刻满是汗水。
“滴——”
尖锐的报警声，刺穿了二人的耳膜。
李长远眼里最后的希望，也随之破灭。
赌输了。
这场比赛输了。
甚至整个人类的未来，可能都已经完全输掉了。
他张嘴想要说话，嗓子里发不出半点声音。
就连实验室的大门，什么时候被人从外面打开，都没来得及发泄。
少年浑身脱力，缓缓跌落在地。
连带着一直紧握在掌心里的小手，此刻都被松开。
“我太天真了，还是失败……”
他盯着屏幕，那一条笔直的红线，如同监护仪上停止的心跳。
压制住了他的所有情绪。
“李长远……”姜涵茹声音同样在发颤，“没事的，其他仪器都暂停了，咱们可以继续比赛。”
“这不是比赛不比赛的问题。”他用力摇头，“我们已经输了，你知道吗？”
“我们没有，大家都没有！”小姑娘拼命摇晃着他的肩膀，“你他妈给我振作起来，你只是这组数据跑失败了，我们之前的实验还在继续进行！”
“不一样，就像刚才他们说的，这些正在运行的实验数据，都是咱们偷来的。是我从别人手里偷来的，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李长远抬头，眼神中满是红血丝。
他怒吼着，像是在把这段时间自己压抑的所有情绪都发泄出来。
没有责怪任何人，他只是怪自己，怪自己一点用都没有。
好不容易发现了些共同点，企图用自己的猜测，来力挽狂澜。
有什么用呢？
人家是四级文明，是通过无数时间一点点积累的数据。
如果仅仅只是凭借几个月的功夫，就能让他从其中找到逻辑，那那所谓的四级文明，才叫真的开玩笑。
可他不服。
没有人愿意自己的未来，永远都有一柄利剑悬在头顶。
全人类乃至于整个星球，存在的意义，取决于那柄利剑何时落下。
“这就垮了？”
崩溃之际，男人的声音突然传来，皮鞋敲击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李长远和姜涵茹同时转过头去。
马光一人走在最前头，后面跟着的，是不久之前，刚从实验室里跑出去的那群家伙。
当时他们还口口声声说着恶心，眼神中满是厌恶。
但此刻，所有人都回到了实验室。
“你怎么来了，是来看我笑话的吗？”李长远坐在地上。
他扯着嘴角，笑得有些惨淡。
“本来听到大家告诉我，你在这里进行一场豪赌，想着过来看看，如果失败了，还能安慰几句。现在看来，完全没必要，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
男人双手环臂，直接来到李长远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如同当初第一次见面那样，对这个坐在地上的少年，充满了不屑。
“懦夫就懦夫吧，咱们是什么情况，你还不明白吗？”他没有半点反驳的意思，“就这样吧。”
“真是个窝囊废。”
马光的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却下意识挡住姜涵茹。
小姑娘愣了愣，不由得回头看向其他人。
刚准备开口问，就看见有人冲她招了招手。
“过去吧，跟大家一起就好，没必要跟这个窝囊废浪费时间。”
男人开口的同时，在背后朝她做了几个手势。
虽然没看懂什么意思，但小姑娘心里清楚，这家伙绝对不是闲来没事就要来骂人的性格。
立刻起身离开，没有半点犹豫。
“看吧，就你这窝囊废，能留得住谁？”
李长远没吭声，只是死死盯着小姑娘离开的背影。
轻声说：“是我耽误大家了。”
“你还知道？”
“你要是想抓我回去，就直接动手吧，我也懒得反抗了。”
说完，他直接躺了下去，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从数据失败的那一瞬间，李长远的灵魂，彻底离开了身体。
“他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咱们是不是找错对象了？”
“管他呢，死马当活马医。”
“队长这样，该不会真的从此一蹶不振了吧？”
“你们都说人家恶心了，人家不开心，不是正常的吗？”
一群脑袋瓜凑在一起，反复琢磨着那边的情况。
明明找马光来，是想帮忙劝几句李长远，或者安慰人。
结果……怎么看都不像是安慰人的样子。
“没事的。”姜涵茹朝大家摇头，“我们等着结果就好。”
“所以四级文明的生物，究竟是真是假？”
众人死死盯着她，等待一个最终结果。
一个比实验成功或者失败，更让人好奇的结果。
小姑娘咽了下口水，在大家渴望的眼神中，极为艰难的点了点头。
众人心中最后的那点希望——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