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教授这话说的理直气壮，让人找不出半点毛病。
甚至就连李长远自己，听了这话都觉得好笑。
当然他也清楚，自己嘴里说的外星人，对于姚教授来说，同样这么好笑。
少年舔了舔嘴唇，四处张望着，确定没人看向这边。
这才压低声音说：“您难道就不好奇，我到底是通过什么……”
“好奇不好奇，都跟我没关系，反正你都是老李的学生了。”老头直接摆手，“可别想把我套路进去。”
李长远闻言，失望的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我提前预定好了大餐，还是一个人去吧。”
说完，他直接扭头就走。
仿佛没有看到老头眼里瞬间迸发出的光彩。
下一秒，姚教授直接喊停了他。
“那小子，哪儿的大餐？”
“哪的不都一样吗？”他头也不回的说。
“怎么一样了？”老爷子三步并做两步追上来，“有的地方分量大，你一个人吃不完，那不就浪费了吗？”
“怎么会浪费？吃不完就打包带回去呗。”
“那那那……”姚教授急了，“那我跟着一起去看看？”
“这恐怕不好吧？”他停下脚步，“您又不愿意收我这个学生，咱俩还在一起吃饭，不知道的还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你想让我接受你，总得找个机会好好给我介绍一下你的优势吧？”
姚教授转过头去，说的那叫一个一本正经。
要不是提前了解过这位老爷子性格古怪，李长远还以为是在阴阳怪气自己。
好在得偿所愿。
一直到二人在火锅店的包间坐下，姚教授都是板着张脸，摆出不情不愿的样子。
少年默默将菜单递过去，笑眯眯的看着对方。
老爷子也不吭声，只是将自己想要的菜，通通都划了出来。
等菜上齐，服务人员彻底被隔离在外。
二人才同时松了口气。
“教授。”李长远笑眯眯的望着对面，“您难道真的不好奇……”
姚教授挑眉：“好奇什么？好奇外星人吗？”
“如果真的有外星人存在，您难道就不好奇，在他们的世界里，能不能出现与我们相同的养殖业？”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今天来找您，自然是有我自己的想法，也清楚我在说什么。”
李长远语气坚定，反倒让对面的老爷子，有些不知所措。
姚教授试探着问：“那你又为什么觉得，在那些外星人的世界里，适合养殖或者种植，我们的那些动植物？”
“就是因为不确定，所以才来找您。”少年笑弯了眼，“如果我什么都知道，那您……”
他故意没把剩下的话说完，给对方留一个遐想的空间。
果然，老爷子盯着锅里的肥牛起起伏伏，筷子始终停在半空中。
过了好一会，抬头望过来。
透着雾气，让人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姚教授低声问：“如果你找我，是出于这个目的，那老李究竟是为什么把你招进学校？”
“我之前说过，我可以和外星人交流。”
老爷子一拍桌，恶狠狠的说：“别在这跟我扯这些杂七杂八，把话最好说清楚。”
“好吧。”李长远耸肩，“关于锂电池，领先世界现有科技水平数十年的实验数据，不知道这足不足够，拿到清北大学的特招名额。”
“你说什么？”姚教授吸了口冷气，“领先数十年？”
老爷子虽然不是研究新能源的，但能在清北大学当教授，眼界自然是有的。
不论在哪个行业，领先世界科技数十年，那可都是相当炸裂的存在。
“只是数据。”李长远倒是谦虚，“至于能不能实现，还是两说。”
头一回，姚教授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甚至弯腰将火锅的火给关上，防止中间的雾气，挡住视线。
面对对方眼神的审视，李长远冷静的坐在那里。
浑身上下，没有半点慌乱，更不像是这个年龄孩子该有的稳重。
“我要是没记错，你今年刚高考完吧？”老爷子眯着眼，“那些数据，不管怎么着，也不该是从你手里，拿出来吧？”
“教授什么意思？”
“有关于科研，每一步都是需要通过层层检验，而不是闭着眼睛，白日做梦就可以出来的数据。”
白日做梦？
听到这个词，李长远下意识眼皮子跳了跳。
之前在基地的时候，关于各项数据的由来，他还真是告诉老李他们，凭借着白日做梦来的。
结果现在，一物降一物。
拿来对付老李他们的说辞，在姚教授身上完全行不通。
可他偏偏又指望着面前这位德高望重的老爷子，能够给予他在畜牧业更深远的教导。
这样哪怕是以后做交易，也不至于只能在手机上百度。
也只有这样，才能通过更精细的养殖方法，和闪电换来更多有用的科技数据。
见他迟迟不回答，姚教授瞬间明白，刚刚那一切，都是这小兔崽子在套话。
心中刚升起的谨慎，随之一扫而空。
随口嘟囔说：“小家伙，贪多嚼不烂，能在这个学校呆着的，都是天才，你就是想证明自己，也没必要通过这种方式。”
“通过这种方式？”
“清北大学学业繁重，很多人就连自己本专业的课都忙不过来，更别说修双学位。”老爷子重新点着了火，“像你这种还想跨不同专业学双学位的，这不是为难自己吗？”
这么一解释，李长远终于懂了。
感情闹来闹去，姚教授这么反感别人辅修畜牧业的原因，是怕有学生企图拿来装逼。
像这种八竿子都打不着一起的专业，要是两张学位证同时都拿在手里，对谁来说那都是牛逼哄哄的事。
更何况还是清北大学的学位证。
“我可以不告诉任何人。”李长远声音清脆，“我只是想试图，完成自己的梦想。”
“啥梦想？”姚教授来了兴趣，“该不会真的是教外星人养鸡鸭牛羊吧？”
“不行吗？”
少年直勾勾的盯着对方，眼神中似乎有光芒在闪烁。
像是一柄利刃，直击老爷子的胸膛。
让他到了嘴边的嘲讽，硬生生的噎了回去。
似乎在透过面前青涩的面孔，看到当年同样意气风发的自己。
愣了好一阵，姚教授突然低头，夹了好几块肥牛，放到了李长远碗里。
嘴里嘟囔着：“就算有梦想，那也得贴近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