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解决完尿包后，李长远在科研基地也走上了正轨。
每天不是跟着老李屁股后头，就是跟姜涵茹屁股后头。
一个多月下来，仪器什么没让他碰几下，反倒在所有人面前混了个眼熟。
用花臂男师兄的话说：这就叫吉祥物！
不过某人对这样的安排，并没有太大的意见，每天依旧乐呵呵的跟着。
顺带四处琢磨着各个仪器。
“李长远……”老李突然抬头叫道。
“来了！”
盯着仪器正跟着姜涵茹的李长远，毫不犹豫的回应着，面前的数据没半点留念。
老李被他的干脆给整懵了，只能招招手，把人给叫过来。
“怎么了，老师？”少年凑上前去，“是需要我帮忙盯着吗？”
听到这个问题的瞬间，老李下意识摸了下鼻子。
毕竟这段时间，这家伙在这做得最多的，就是在谁忙不过来的时候，过去帮忙盯着仪器。
注意一下各项数据是否异常。
当然，也仅仅只是盯着而已。
若真的有异常，也不需要李长远动手，只用扯着大嗓门，把其他人叫过去就行了。
“你来这边也有段时间了，一直只是跟在我们屁股后头，有点委屈你了。”
老爷子眯着眼，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男孩。
“有什么委屈的？”李长远反问，“我一个刚高中毕业的，大学都没有读，这些仪器是什么东西都不清楚，不跟着各位前辈多学习学习，难不成……上来就直接把仪器干坏了？”
说完，他自己都没忍住笑起来。
“也是。”老李有些无奈，“只记得那些数据是你提供的，差点忘了，你也只是刚毕业而已……”
面对老爷子的感慨，李长远也只是附和着点头。
毕竟作为一个刚毕业的高中生，如果对于这些精密设备掌握的得心应手，指不定，他就又得被抓去关起来了。
哪怕这些仪器设备，在过去那些年，一直陪伴在他左右，连闭着眼睛，李长远都知道那个按钮在哪儿。
可那毕竟是过去，现在，是他重新再来的人生！
“话是这么说，但你也别着急，等你慢慢掌握了这些仪器和设备的使用方法，总会有动手机会的。”
面对老李如同画饼一般的话，李长远只是默默点头。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追问：“老师，那关于我双学位的事，您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
“双学位？”老李似乎愣了一下。
在看见他眼中的期待后，又突然反应了过来。
“畜牧业那边吗？”老爷子摸着鼻尖，“那边系主任是个老古董，不太好打交道，虽然我已经跟他叮嘱了又叮嘱，但能不能双修，还是等你开学之后自己去跟他打交道。”
“双修？”
不知为何，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李长远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总觉得眼前浮现着不好的画面。
“哎呀，就那老古董觉得，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如果真的有人想辅修他的课，要么就从头到尾修下来，把学位证拿着，要么就直接滚蛋，不允许那种闲来没事去听两节的。”
听到这要求，李长远脸色暗沉了下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未来的宏图大业，会卡在这一步上。
“可是后期如果我要参与实验，乃至和学长学姐一样，参与到九坤计划的研究基地来，学校那边的课程……”
“所以我说，这事你得自己当面跟他谈。”老李揉着眉心，“那老古董愿意跟你见面，都已经算是给我开后门了，至于你俩能谈成啥样，那我只能说……自求多福。”
自求多福吗？
李长远转头看着那些穿着防护服，来来回回不停忙碌的人群。
只觉得心头哇凉哇凉。
现在的他已经走上跟之前完全不同的道路，触及到曾经从未触及到的层面。
甚至还没开学，就已经成了校长的宝贝疙瘩。
可他同样意识到，什么叫做井底之蛙。
曾经在加入九坤计划之后，他便觉得自己已经是国内最为顶尖的一批天之骄子。
结果现在才知道，原来所谓学校里的九坤计划，只不过是在为真正的研究基地打掩护。
又或者说，是在为真正的九坤计划，选拔新鲜血液。
而他当初最为骄傲的那些头衔，对于现在的这群人来说，简直屁都不是。
所以在听到老李说的那位老古董后，他第一反应不是生气，反倒是……有种手足无措的不安。
可逃避是没有用的。
毕竟只是靠网上百度的那些词条，终究有用尽的那一天，可闪电所带来的各项数据，却能让国内乃至全球的科技树都蹭蹭点亮。
李长远舍不得放弃这样的交易，哪怕明知道是潘多拉的魔盒。
见他一直低头不说话，老李心里也有些没谱。
只得凑近了些，低声问：“要不算了？或者去其他学校，跟着旁听旁听？”
“不。”李长远突然抬头，“那位教授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想跟他见一见。”
“来真的？”老李瞪大双眼，“那老古董可不像是我这么好说话。”
“如果只是巧合得到这些数据，我自然不会过多要求什么。”李长远眼神坚定的说，“可咱们明知道，四维生物需要的是关于畜牧业的知识，并且能跟我们做出对应的交易，现在放弃……”
“谁说我们要放弃了？”老李急了，“咱们不过是换个思路，去别的学校蹭蹭课，实在不行上个网课什么的……”
“守着金窝窝不要，去找别人的小狗窝？”李长远歪着头，“万一有一天，我回答不上四维生物的问题，咱们的科研路，不就断了吗？”
“放屁！”
老李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整个人突然愤怒了起来。
中气十足的一声怒吼，让不少人都回头瞅了过来。
发现老爷子在吼自家宝贝疙瘩，又默默把头低下去，只敢竖着耳朵听热闹。
“这么多年咱们一步步走下来，从最开始连煤油灯都没有积攒到现在，家家户户都过上了智能生活，这是有人在给我们提供现成数据吗？”
李长远被骂的一愣。
“那家伙是比咱们科技领先不知道多少年，所以呢，没了那些数据，难道咱们就活不下去了吗？难道我们就不自己继续往前了吗？”
老李瞪着面前的少年，头一回伸出想要给他几拳头的欲望。
李长远同样是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老爷子，心脏狂跳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