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这么多年一步一个脚印，不都走下来了吗？
怎么现在靠着闪电走了几回捷径，就连科研人的本心，都给忘了呢？
李长远低下头，痴痴的笑出了声。
“疯了？”老李皱起眉，“我不过是说的……”
“我懂您的意思。”少年突然抬起头，“之前是我忘了初心，可不管怎么样，还是希望您能给我一个和教授见面的机会。”
“确定？”
“靠着投机取巧，可能的确不是长远之计，可如果有机会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咱们也才能看到更远的风景，不是吗？”
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这话说的没错，老李也没办法反驳。
可是一想到刚刚李长远说的话，老爷子又觉得胸口堵着股闷气，不上不下，憋得人难受。
可看着面前人坚定的眼神，不由得心软。
规劝说：“那家伙没那么好说服，你最好考虑清楚。”
“不论最终结果是什么样，总得试了才知道。”李长远笑着说，“万一我真有本事说服教授呢？”
老李沉默的盯着他，犹豫许久，终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我替你约时间，到时候你估计得提前去学校报到。”
“嗯。”
“至于……算了，你手上有录取通知书，报道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我就不跟你一起过去了。”
“好，新生报名这种小事，我自己来就可以，不麻烦老师。”
笑话，好歹他也是读过一回大学的人，新生该怎么报道，流程自然是一清二楚。
这不值得担心。
只是想到将要面对那位老李嘴中的老古董，李长远心里又隐约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他真的能说服对方吗？
还是说最后，只能选择去其他学校，以一个旁听生的身份，最终与闪电做交易？
船到桥头自然直，就现在这情况，没有见面之前，他一个人在这里设想太多，都是在做无用功。
偏偏老李一直低头看手机，不愿意再多说一句。
只能任由李长远忐忑不安。
提前报到的日子，很快就定下来了。
眼瞅着花臂男师兄，提着自己来这里时拎着的那个小背包，某些不好的回忆瞬间爬上心头。
李长远声音发颤地问：“去学校报到，我不能选择正常交通途径吗？”
“不正常吗？”老李歪着头问，“专机接送，多高大上，多威风？”
“咱就是一初来乍到的小菜鸡，用不着那么高大上，也用不着这么威风。”
“小师弟，你可不要妄自菲薄！”花臂男空着的那只手，直接将他揽到了怀里，“能让咱们李院长直接破格录取本硕博连读的新生，怎么能说自己就是个小菜鸡呢？”
“就是就是，虽然人还没到，你的名字可已经传遍了整个学校，用不着那么低调。”
“啥？”他陡然瞪大眼，“传遍整个学校，不至于吧，新生不都还没开学吗？”
老李眯着眼，似笑非笑的说：“学校里面，又不是只有新生。”
下一秒，李长远直接被人提着后颈脖，从屋里拽了出去。
一直到二人彻底消失，姜涵茹才从房间走了出来。
冷着脸说：“这小兔崽子名声在外，你让他一个人去，就不怕受了欺负？”
“受欺负？你觉得他像是会被人欺负的样子吗？”老李摸着下巴，“总觉得这小兔崽子心里还藏着事，不看看？”
“随你。”小姑娘揉着眉心，“比赛越来越近了，之前的那些项目，可没有什么获得重大突破的。”
“所以呢？”
“所以呢？你不着急吗？”姜涵茹瞪大双眼，看着面前冷静的老李。
从未想过，这话会从老爷子嘴里说出来。
“这要是之前，我急得胡子头发一把抓都没用，但现在不一样了……”老爷子眼神盯着门外，“这不是来了个宝贝疙瘩吗？”
“你指望李长远？”姜涵茹冷笑，“他提供的那些数据，对我们来说的确是宝贝，可他这个人……”
“人怎么了？”老李回头盯着她。
“一个多月了，天天跟我们泡在实验室，他就是个刚高中毕业的小孩。”姜涵茹嘀咕着，“那些设备怎么用明白，都不知道他看懂没，你还能指望……”
“滴滴滴滴——”
话没说完，刺耳的报警声突然响起，二人对视一眼，疯狂朝实验室的方向跑去。
这个报警声，是他们自己的项目！
而另一边，李长远被梁晓恒拖着，远远看到了直升机的轮廓，便开始觉得两腿发软。
试探着问：“师兄，咱等会儿能考虑飞慢点不？”
“咋了，不相信我？”
“不是，主要是我这小身板，实在是经不起你老人家那么折腾。”
“滴滴滴滴——”
李长远谄媚的笑刚挤出来，便听到了刺耳的报警声。
梁晓恒瞬间想到了什么，把他和行李往地上一丢，转身就往回跑。
少年愣了一下，急忙跟着追上去。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老李二人急匆匆的赶过来，便看见实验室的众人乱成一窝粥。
话音刚落，原本应该离开的李长远二人，也喘着粗气跑了过来。
“怎么了？”花臂男追问，“怎么突然开始报警了？”
“数控仪出问题了！”研究员朝他们慌忙解释着，“所有的数据开始极速飙升，舱里的材料已经开始完全不受控制……”
老爷子浑身一颤，直接急匆匆的往里闯。
骂骂咧咧的说：“老子明明定的是国际上最先进的设备，绝对不可能这么容易就出问题！”
“先别说先进不先进，看看怎么样才能把实验舱控制住或者关上！”
花臂男明显是经历过大风大浪，哪怕此刻众人乱成一锅粥，也能找到最该处理的点。
可重点是，知道该处理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处理？
老爷子回头怒吼：“你们刚刚触发了什么，先过来跟我说清楚！”
“我们……”
一群人低着头，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地里，七嘴八舌的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都讲述了一遍。
生怕遗漏了半点细节，让老李等人找不着仪器失控的原因。
在那边忙成一团的时候，姜涵茹突然看见李长远朝着仪器角落走去。
“你干嘛？”
少年抬头看了她一眼，默不作声。
只是伸出手，在仪器的某个按钮上，轻轻点了一下。
“咔——”
齿轮就位的机械声，清脆悦耳。
刺耳的报警声，陡然停下。
众人同时回头，所有的视线，全部聚集在李长远身上。
“你干了什么？”老李满脸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