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字一出口，还不等李长远做出反应，姜涵茹直接在旁边笑出了声。
如此不当一回事的表现，自然引起了对面那群人的不满。
偏偏他们现在有求于人，除了偷偷摸摸翻两个白眼之外，也不敢多说什么。
“你们要跟我交换，交换什么，这些数据吗？”少年轻挑眉头，“刚刚都在指着我的鼻子骂，说我们是小偷，现在要跟我换……各位难道不觉得打脸吗？”
一群人站在那边，有人面红耳赤，有人脸色铁青，偏偏还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是他们没有料到，这几人还有如此大的能耐。
或者说，他们着实没想到老李能从外面找回来这么个能人。
“李院长。”对面站出来的那个人，突然转头看向老李，“之前是我们态度有所不恭，多有冒犯，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们计较。”
“不计较？”老李冷哼一声，“我有什么好计较的，不过就是群小屁孩罢了，我还能把你们的话当真不成？”
是不当真……也只是不搭理罢了。
毕竟老爷子说完这话之后，直接转过身去，背对着众人。
明摆着一副这事跟他没关系的态度。
对方刚准备另辟蹊径，这条路边被堵死了，一时间也被架在那里，有些下不来台。
“不是要跟我做交易吗？有什么事情不能说给我听，非要去找其他人？”李长远将众人视线拉了回来，“还是说，你们想让老师用负责人和校长的身份，强迫我把数据交出来给你们。”
“你……”
“古话说得好，强扭的瓜不甜，万一我在数据里面随便动几个手脚，等你们发现的时候……”
“够了，你想要什么？”对方彻底放下了伪装，“咱们都是聪明人，没必要遮遮掩掩，要什么直接说就行了。”
“直接说吗？”
少年的眼神从众人身上扫过，在那些向来眼高于顶的研究员身上，依旧看到了不服气。
他们只想要他的数据，却没有任何人觉得，能够拿出数据的李长远，有什么值得敬佩的地方。
甚至在那群天天研究载人深潜器的家伙们眼里，李长远能得出这些数据，完全就是瞎猫碰见死耗子，运气好罢了。
却忘记在有些时候，运气好同样是种本事。
“那我可真就直接说了。”
“说！”
“我要你们道歉。”李长远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自己犯的错自己承担，你们刚刚冤枉了我们，甚至还故意诽谤我的老师，这些事情，应该没人否认吧？”
“道歉？”
“不可能，明明是你们先鬼鬼祟祟的。”
“就是就是，我们不过是把事实说出来了，怎么就叫诽谤？”
“要不是你们偷偷摸摸，在这里捣鼓了半天，我们怎么可能冤枉你们？”
一句道歉出口，瞬间让人群炸开了锅，明明只有十几个人的团队，此刻却像是几千只鸭子聚集在一起。
吵得人耳膜生疼。
老李皱起眉，朝远处走了几步，明摆着是被这些人给吵烦了。
尿包站在姜涵茹旁边，满脸震惊地看着李长远，怎么也没想到，刚刚还还萎靡不振的家伙，怎么张口闭口，就能把所有人都气死。
“不道歉吗？”李长远歪着头，“那你们凭什么觉得，我会把东西交出来？”
“就凭是你先鬼鬼祟祟。”
“啊对对对，是我们鬼鬼祟祟，什么都应该第一时间通知你们，万一数据有问题，也得给你们个机会，骂我们浪费宝贵时间。”
“你……”
“我什么我？”他翻了个白眼，“话都说不利索，还搞试验，也不知道能不能把自己的研究项目说明白。”
“你这小兔崽子，别以为你拿着这些数据，就可以欺人太甚，我他妈……”
“不行吗？”李长远勾起嘴角，“就凭你们看到的那些，就觉得我手上拿着的数据，不足以取代你们是吗？”
取代……
这两个字一冒出来，哪怕是气得面红脖子粗的某些人，也听懂了话里的意思。
不是加入，是直接取代他们。
那就证明，李长远手里拥有的技术，哪怕只是理论数据，都远远超乎于他们现在所掌握的。
甚至……远超他们的想象。
面对他的得意，某些人终于认清了现实。
哪怕这是他们的实验室，对于李长远而言，如果真的将那些数据交上去，那这个实验室，的确没了任何存在的意义。
“对不起……”
突然，不知道是谁先带的头。
紧接着，一声声对不起，从人群中响起。
无论那些家伙是否还像之前那样不服气，此刻还是选择低头。
能不能得到李长远手里的数据已经不重要了，他们只希望自己投入了无数心血的项目，能够继续保存下来。
而不是，被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家伙给取代。
“喂。”少年突然回头，“听到没，他们在跟你说道歉。”
“哼……”老李头都不回一下。
李长远见状，笑得有些腼腆，朝着大家说：“对不起啊各位，不是我不愿意接受大家的道歉，只是老师他……”
“对不起李校长，之前是我们冒昧了，在没有确认事实的情况下，不应该随便给你们扣上剽窃的罪名。”
“对不起！我刚刚不应该撸袖子，不应该随便骂人。”
“对不起！我不应该嘲讽您负责人身份的不称职。”
……
一声声道歉，声音洪亮至极。
就连一直背对着众人的老李，听到这些话，也忍不住有些心酸。
能加入九坤计划，并且出现在这里的，哪一个不是天之骄子？哪一个不心高气傲？
而现在，大家都同时低下头，无非就是为了自己专心研究的项目。
老爷子回过头，轻轻叹了口气。
开口说：“够了，都是全部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屁孩儿，我还能跟你们计较不成？”
“那……”尿包突然凑了上去，“我还能跟着你们走不？”
“嗯……”老爷子突然犹豫了，“你想跟着我们去干啥？”
尿包双眼放光：“自然是为了光明正大的得到了那些数据，然后参与实验呀！”
“那他们在干啥？”
老爷子伸手，突然指向另一边。
李长远还在人群之间，手却已经从口袋里，掏出了几页手稿。
术业有专攻，载人深潜器，从来都不是他的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