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手稿被给出去的瞬间，尿包这辈子眼睛都没有瞪得那么大过。
“就……就给出去了？”他感觉脑瓜子嗡嗡作响。
“那不是我们的项目，如果所有数据都留在手里，我们岂不是得忙死？”
姜涵茹看了他一眼，随口回应着。
下一秒，某人像被抽干了浑身力气，慢慢滑坐在地。
如果早知道这些数据，最后李长远还是会交出去，他最开始就不该义无反顾的站出来，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
明明刚才双方已经撕破了脸，彼此间闹得脸红脖子粗，怎么转眼……
“我能提供给你们的只有这些，再往后就得靠各位自己了。”少年站在人群中，声音清朗。
完全没有注意到，另一边已经有人被抽干了灵魂，颓废至极。
老李看着旁边的尿包，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并没有站出来解释。
“你真的，就这样给我们了？”
“刚刚我们还在诬陷你们，现在……”
李长远轻笑：“大家都是搞科研的，紧张自己的数据，也是正常的，矛盾解决了就是解决了，没必要一直记仇。”
“那这些数据……我们真的可以……”
“嗯。”他点头应下，不愿再继续多说。
毕竟，刚才那场架也是真真切切的吵过，脾气也是真的涌上来过。
要是继续让对方追问下去，万一等会儿克制不住情绪，后悔了怎么办？
见他朝老李等人走去，其他人瞬间让道。
道路空出来的瞬间，李长远才瞧见，经常坐着个人。
“咋了？”他有些懵，“你们欺负他了？”
姜涵茹耸耸肩：“这家伙比鬼还精，像我们能欺负得了的吗？”
“那干嘛像失了魂一样坐地上？”
他低头望着，尿包如同没听见一般，直勾勾的盯着前方。
嘴里念念有词，说着谁也听不清的东西。
“那就得问你自己喽。”
小姑娘下巴朝前一指。
他顺着望过去，这才发现尿包一只死死盯着的，刚好是自己踢出去的那几张手稿。
李长远瞬间明了。
瞅着那群人都在研究他交出去的手稿，没人注意这边。
少年蹲下身，挡住了尿包的视线。
尿包视线缓缓收缩，冷笑着问：“怎么，耍我很好玩吗？”
“你从哪里看出来我在耍你了？”
“一次又一次拒绝我加入，各种大道理摆在我面前，刚刚跟这群家伙撕破了脸……”尿包忍不住笑出声来，“结果呢，就几句道歉的话，你就把东西交出去了，那我之前做的是什么，是笑话吗？”
面对这样的质问，李长远同样跟着心尖一颤。
下意识抬头看了眼老李。
老爷子没吭声，只是朝着他点了个头。
小小的动作，足以说明一切。
李长远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问：“明知道我们会拒绝你，刚刚为什么要站出来？”
“拒绝又怎么样，你们自己想怎么处理自己的东西，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就像我想干什么，跟你们有关系吗？”
明明已经生气到极致，声音却带着点哭腔。
原本就较为清秀斯文的家伙，眼眶都跟着红了起来。
就差把委屈两个字写在脸上。
“噗嗤——”李长远陡然笑出了声。
不笑还好，这一笑，某人脑子里最后那根弦，也跟着断了。
“李长远！”尿包怒吼着，“你他妈的能不能当个人！我都已经这样了，成了没人要的垃圾，你都不知道说两句安慰的话吗？”
咆哮声之大，让那边沉迷兴奋的众人，都不由得回头瞅了一眼。
不过也仅仅只是瞅了一眼。
“谁说你成没人要的垃圾了？”
“你还好意思问？你们撕破了脸，东西一交出去，就相当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呢？”某人气得浑身发颤，“我就活该落得里外不是人的下场，早知道就不帮你了！”
“谁说你里外不是人了？”李长远整个人都开始有些颤抖。
“没事……”尿包双手撑地站了起来。
朝着另一边热闹的人群走去。
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再也没了最开始的精气神。
“喂……”李长远叫住他。
那人没有回应，依旧在晃晃悠悠的朝前走。
“喂，不是说好要加入吗，现在得了数据，就看不起我们了呗？”
尿包顿住步子，头也不回的说：“到底是谁看不起谁？”
“行了，别逗他了。”老李终于出声，“要不要最后决定一次，跟不跟我们走？”
“您认真的？”
尿包陡然回头，眼里的光芒再次亮起。
像是生怕老李反悔一样，整个人直接冲到老爷子身边。
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直接抱着老李的胳膊，就差亲两口了。
一直忍着没笑的李长远，此刻终于笑出了声，连带着看向尿包的眼神，都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
面对这家伙被招安，另一群人自然也没有半点意见，甚至恨不得三人赶快把他带走。
随便打了声招呼，就当结束。
“走吧走吧，耗了这么久，师兄指不定还等着咱们回去吃饭呢。”
小姑娘摆摆手，一马当先的走在前头，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毕竟那些数据终于有了结果，也没有闹到上头去，平白无故还捡了个人回来。
这么大的好事，那不得吃点好的庆祝庆祝？
“好吃的？”尿包眼睛一亮。
着实没想到，这么天大的好事能落在自己身上。
转身投入项目负责人旗下不说，还有好吃的。
也不枉他刚刚站出来闹了一场，险些落得个里外不是人的下场。
现在也算是苦尽甘来。
出了实验室，尿包这才拉着李长远的胳膊。
问出了一直没搞明白的问题。
“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这些数据不能随便交出来吗，怎么转手就把东西都给了那些人？难不成你之前又是在给我画饼？”
对于这种问题，李长远无法回答。
反倒是老李默默从怀里掏出某个东西，转手就塞给了尿包。
“刚好你也是搞这个项目的，这玩意儿在你手上，应该比在我们手里头有用，至于前面少的那些，回头再让这小兔崽子给你补上。”
李长远立刻开始哀嚎：“补上？我只是一个刚刚高考完的小朋友，小朋友的命也是命！”
“活该，谁让你把手稿送出去。”
姜涵茹嘲笑的同时，打开家门。
某位花臂壮汉，光着膀子围着粉色围裙，正在厨房里汗如雨下。
尿包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嘴角抽动说：“漂亮姐姐，你口味好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