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桑问景深:“可结果呢?”
南桑说:“我在和江州的婚礼上,被整个京市圈子里的人看着和你苟且,所有人都知道我和你上床了,但你却一字不提对我负责。”
“你是个男人,你无所谓,只多是多了个春宵一度的风流雅事,可以没有半点影响的接着和你心爱的女人结婚,就连江家都只会感激你,不会责怪你半分,可我不行。”
“我被江州,被圈子里那些肮脏的玩咖骂作荡妇、婊子。我一直在努力守护的名声,碎成了满地的渣滓,再也捡不起来。”
“这些还没完。”南桑说:“我还被安上了神经病的名讳,沦为南镇手里的一个容器,甚至有上百个男人在南镇那排队取号,等着我做他们的容器。”
南桑说:“这个世道很不公平,只要是女人,沾上风花雪月,这种会让人自然而然起猎奇心思的新闻,哪怕是到七老八十了,也依旧会被人掀起,议论纷纷,人云亦云,经久不散。”
“就算我南桑有天站上了云端,俯瞰整座京市的风华,我从前被人踩在地下的脸面,也再捡不起来了。”
“景深。”南桑发问:“南初的脸是脸,我的脸就不是脸了吗?同样是人,请问,她又比我高贵在哪?”
屋里蔓延起死寂一般的宁静。
良久后,景深猛的别开了脸。
南桑闭闭眼再睁开,把话重新扯回正题:“南初的名声已毁,南镇多疑狠毒,南家的危机解除后,他一定会对你下手,和我联手吧。”
景深久久没说话。
南桑冷淡道:“南初不可能再在京市找到好人家嫁人了,与其你接着和她结婚,沦为京市的笑话,不如你靠着这次更上一个台阶,把她给养起来。”
南桑讥讽:“而且她是什么样德行的人你知道,水性杨花,不甘寂寞。就算和你结婚了,要不了多久她就会出轨,说句难听的,她去书店买本书,去咖啡厅喝杯咖啡,都有可能和人打一炮,给你戴顶绿帽子。”
“与其让她这样,不如直接盖个笼子圈养起来,最起码能保证,你某天不会被她沾上一身的脏病。”
“还有,南镇能给你的,远远不如我们联手瓜分南家后你得到的多。”
南桑原打算的是轻声细语的哄。
懒得哄了,环胸原地站地,讥讽又冷淡的一直在说。
从他和南初结婚后会被人耻笑的地位。
到南镇的阴毒和无恶不作。
喋喋不休到口干舌燥。
而景深只是低头沉默,看着像是在发呆。
南桑不说了,转身上楼,趴上懒人沙发。
窗外冷风呼啸不断,干枯的树枝随风晃动。
南桑看着出神,几秒后视线下移,看向背对她朝门口走的景深。
景深手覆上铁门,半响后回眸。
目光精准的和隔着扇玻璃的南桑对视了。
南桑看着他眼底满到像是要溢出来的愤怒,拎起手机打电话:“继续。”
景深甩门走了。
而京市的天在这晚再次变了。
南初的事不止在京市四处闹得沸沸扬扬。
更甚者,已经闹到了网上。
就像是南桑说的,这世道关于这点,对女人怎么都不公平。
女人只要沾上这种风花雪月。各种流言蜚语,就开始不受控制。
南桑现在无人可用。
但网上的水军却可以不用是她的人,只需要有钱就可以。
只是一晚。
南初和那些男人的视屏,出现在各大带颜色的网站里。
无数截图照片,在网上大肆传播。
不管个中缘由是什么。
南初身上被打上了无数标签。
从荡妇、到贱货等等等。
和当初南桑身上一般无二的难听字眼,在网上不停的发酵。
不,要更甚。
因为她的更高清,也更漏骨,表情淫乱到无法遮挡。
很多南桑没花钱去买的胡编乱造小作文,大片大片的覆盖了整个网络。
是南桑想撤都做不到的程度。
也是景深怎么都压不下去的程度。
南桑斜靠懒人沙发,嘴角噙着烟,懒洋洋的看着手里这些景深被缠上的照片,轻笑一声,躬身把细烟掐灭进烟灰缸。
起身换衣服去医院。
把一束白色的菊花放在南初床头,翘脚坐下后,温声细语:“感觉怎么样?”
南初手腕缠裹了厚绷带,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南桑低头摆弄了瞬右手手腕上粗大狰狞的疤痕,笑笑说:“应该不太好,因为……有点疼。”
她没再看,从包里取出照片丢到南初的身前:“景深在你出事后在外寻欢作乐的照片。”
南桑的全部人都被景深丢到了局子里。
她真的无人可用。
可谁说,一定要用自己的人。
她那三年做过的活计太多,闭着眼都知道去哪找些为了钱,什么都愿意做的人。
她们缠不住,南桑也不需要她们缠,只需要……照片就好。
南桑温声说:“他不会和你结婚的。”
南初垂眸看照片上景深被个女人勾着脖子,吻住侧脸的照片,没说话。
“景深有洁癖,而你太脏了,尤其是……”
南桑点开手机里的录音。
里面是南初从前在健身房找的那个私教的自白。
他说他和南初当初开始,是因为南初说她胸疼。
俩人第一次,是在健身房厕所,因为南初说刺激,还说味好闻。
话没说完。
南桑手里的手机砰的一声被南初挥落在地。
“他胡说!他在胡说八道!”
南桑矮身把手机捡起来,平淡说:“是不是胡说八道有关系吗?”
南初呼吸粗重,歇斯底里的尖叫出声:“他在胡说八道!我从没说过喜欢闻……”
南桑打断:“真相如何不重要。”
南桑翘脚,手掌交合,姿势冷淡和冷清,声音更是。
“当你满身污名时,你所说的每句话都不重要。”南桑说:“就像我当初,明明是在婚礼上被你陷害,我是最大的受害者,可在世人眼中,错的却是我。”
“那会京市的人怎么骂得我,你还记得吗?”南桑说:“如果不记得,翻开手机看一眼,只要搜索南初,你就可以看到。互联网的记忆比人的记忆要恒久,待你七老八十,你依旧可以看见。它们会伴你终老,在你身躯腐朽之时,缠绵跗骨,在你魂魄入地狱,仍轻覆耳畔,喋喋不休,亦永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