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迎愣住,有些错愕地看他。
她突然想起,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对她说过喜欢,也不要求她对他说喜欢。
除了他们的第一次。
那是她第一对他说喜欢。
也是唯一的一次。
她也从来没有问过他这个问题。
因为她害怕问出来,会得到让自己心伤的答案。
至于他为什么后来从不再提这个问题,有可能是心照不宣,又或者是……
从来不在乎。
他从不在乎她喜不喜欢他,也不在意自己对她是不是喜欢。
他们之间一直保存着身体上的亲密关系,像是一场不用负责任的风月情事。
只是这场风月,持续了三年多。
温迎垂下眼眸,慢慢地收回手。
男人收紧手,攥紧她的手不松。
似在无声地追问。
“季庭鹤,”温迎抬眼看向他,“我们之间不需要这种东西的。”
“……”
室内安静了一瞬,只听到那原本清晰的心跳声,逐渐归于平稳,再也掀不起任何波澜。
“可你当年主动说过一次,”男人声音带着执着,“现在你再说一次不行吗?”
“那你喜欢我吗?”温迎反问他。
“……”
季庭鹤薄唇紧抿,沉默地看着她。
温迎自嘲一笑:“你的沉默已经告诉我答案了。”
“我做这些还不足以证明?”
“可你对周晚漾也做过这些事。”
“……”
温迎收回自己的手:“季庭鹤,你从来不懂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
或者说,她和周晚漾对于他而言,是什么感情,他根本分不清。
他做的那些,无非只是占有欲在作祟。
就像是一个小孩一个玩了很久的玩具,即使已经不喜欢,也不会选择扔掉,更不会送给别人。
因为他对这个玩具已经有了习惯性的依赖,所以即便厌倦,也要把它留在身边,日夜都必须看到它。
季庭鹤看着水里空荡的双手,五指逐渐收紧。
“我不会,你可以教我,”他目光对上她的眼睛,真挚认真,“温迎,只要你肯教,我就一定学。”
温迎有些诧异。
她能明显感觉到他对她的占有欲比之前更加强烈了。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之前她很渴望得到这个男人的爱,可经历了这些事后,再加上季阅的出现,给了她一个警示。
不单纯只是他们之间存在的问题,还有他们这层名义上兄妹关系的原因。
无一都在提醒她,他们之间,注定不会有好结果的。
温迎摇摇头:“我教不了。”
“为什么?”
“没有感情,怎么教?”
“……”
本以为这句话能让他打退堂鼓,可他却当没听到一样,笑了笑:“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让你学会怎么教我。”
“……”
温迎看着他脸上那抹笑容,第一次在他身上感觉到令人胆寒的窒息感。
-
因为受伤,温迎第二天请了一天的假在家休息。
她正在做早餐,却收到云蔓的电话。
“迎迎,季阅的事,你听说了没?”
听到这个名字,温迎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他怎么了?”
“也不知道他在外面惹了谁,舌头被割,双手被砍,全身是血的被人扔到他们门口,就这样被冻了一晚上!”
云蔓唏嘘声中抑郁不住的爽快:“现在你叔公那一家子正忙着送他去医院治疗呢。不过看样子很悬,就算他最后命大保住一条命,我看后半身也只能在床上度过了。”
温迎听得心惊胆战,再一次深刻体会到季庭鹤的手段。
所以,这就是他不弄出人命的方法?
后面云蔓说了什么,温迎已经没有心思听了,简单找了一个借口就挂断了电话。
她瘫软在椅子上,急忙打开手机想看关于季阅的新闻,可搜索了很久,都没有一条关于季阅的新闻。
这件事被季庭鹤隐瞒下来了。
整个季家人,除了她之外,没人知道季庭鹤干了什么。
季阅也不能。
大厅房门传来滴滴的声音,下一秒,大门被推开,那个云蔓口中“残暴”的男人,此时正站在门口。
温迎神色稍愣,怔怔地看着他朝自己走来。
季庭鹤扫了一眼她煎糊的鸡蛋,眉头肉眼可见的皱起:“鸡蛋跟你有仇?这么对它?”
“……”
温迎终于回过神,问:“季阅的事我听我妈说了。”
男人神色如常,淡淡地嗯了一声,用铲子把那糊掉的鸡蛋铲进垃圾桶里。
“你把他弄成这样……是因为担心他会把我们之间的事说出去吗?”
“算是。”
“……”
“怎么,害怕了?”
温迎后退一步:“确实很害怕。”
“温迎,你要明白一个道理。他不死,死的就是我们。”
“……”
“只有两种人能永远守住秘密,一个是死人,一个是哑残人,明白吗?”
看到他眼里阴沉的血性,温迎想起刚来季家时,那些人说的话。
“季庭鹤,你以前过得是怎样的生活?”
男人手一顿,转眸睨向她。
“在你还没回季家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