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男人终于如梦如醒般缓过神来。
他甩开季阅,大步走过来。
温迎坐在车里,整个人几乎与昏暗的车厢融为一体,只有那双胆颤圆眸怔怔地望着他,没有动作。
季庭鹤走到车边,弯腰,单手勾住她的腰,把人往怀里带:“别怕。”
熟悉的气息灌入鼻腔,像是浮沉许久的舟,历经暴风雨,终于顺利靠了岸。
眼泪无声落下。温迎紧紧抓着他的衣袖:“带我走,季庭鹤……我要离开这里。”
她声音依然带着恐惧,心有余悸地恳求他。
季庭鹤五指收紧,血迹沾染她的白裙,在她后腰处落下鲜红的指印。
他单手抱起她离开:“处理一下。”
贺征颔首:“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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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庭鹤想带她去医院包扎伤口,可想起季阅的警醒,温迎比之前更加小心谨慎。
“我要回家。”
知道她担心什么,季庭鹤也没有强求,给家庭医生打了一个电话,让他过来河景区。
回到家,刚从老家回来的柏珊珊,见温迎一身血迹,吓得差点没晕过去。
“迎迎,你没事吧,怎么弄得一身血啊?”
温迎握住她颤抖的手,摇头:“我没事,你别担心。”
“脖子都流血了,还说没事!”
“……”
医生赶过来检查伤势,确定只是皮外伤,柏珊珊才松了一口气。
幸好季阅那一刀不重,没有割到大动脉,不然她现在就得躺在手术台上被抢救了。
医生给她脖子上缠了好几层纱布,给她开了点消炎药才离开。
温迎顾及到肚子里的孩子,没有吃那些消炎药。
温迎见双手沾血,起身想去洗一下手,就看到季庭鹤正站在门口。
她步伐顿住。
贺征恰好赶回来,低声道:“老大,现场已经处理干净了。”
贺征这句话相当于他们已经销毁了现场证据,成功把季庭鹤摘除出去。
“下去吧。”
贺征点点头,正要离开,看到柏珊珊还在,立马走过去,强行把人拉走。
“诶,你干嘛拉我!我还要照顾迎迎呢!”
“有老大在,不需要你照顾。”
“……”
两人声音很快消失。
温迎见他一直站在门口,正要出声,就看到他突然转身走了。
“?”
不出几分钟,男人再次回来,手里端着一盆温水走进来。
温迎满脸疑惑地看他。
季庭鹤把水放到旁边桌子上,把她的双手抓过来放到盆里,开始仔细地揉搓清洗。
冷僵的十指被温热的水浸泡,血管舒展,瞬间驱赶掉一身的寒气。
温迎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
“季阅的事,你是怎么处理的?”
“他以前做的那些事,随便拿出一条,都足够他把牢底坐穿。”男人语气平静,“所以我将计就计,把那些证据提供给警方。”
本以为警方有能力抓到季阅。可没想到季阅很狡猾,意识到不对,立马跑了。
这几天季庭鹤一直在追踪他,倒是没想到季阅会狗急跳墙,直接在剧组门口对温迎下手。
这是季庭鹤唯一的疏漏。
“那照片呢?要回来了吗?”
“放心,备份都销毁了。”
温迎一直悬着的心,这才彻底放下来。
想起刚才季阅的惨状,温迎想到了当年季庭鹤差点解剖他的事:“那这次……你要把他怎么样?”
“温迎。”
温迎怔住。
“我按照你说的方式去对付他,可刚才发生的事,让我突然明白。”男人停下动作,抬眸望向她,“季阅这个人,留着就是一个隐患。”
温迎拧眉:“你要杀他吗?”
他沉默。
“季庭鹤,他毕竟也是季家人,他要是死了,季家那些旁系你不好交代的,而且死一个人,动静太大,会引起警方的注意。”
男人目光灼然:“你在担心我?”
“我……”温迎顿了顿,“我只是和你分析这其中利害。你现在是季家掌权人,没必要弄脏自己的手。”
话音一落,她的头就被男人摁进怀里。
温迎愣住,鼻尖隔着衣服抵在他的心脏处,清晰地听到了他比平时快几分的心跳声。
“温迎,我想听一句好听的。”
“??什么好听的?”
“说一句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