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仁郡主在这天牢里四处打量了一番,还皱着鼻子在鼻子前扇了扇风,对着他说道:“还真想不出来有什么要事,莫非就是你所说的要事,才让你来到此处的?”

    裴正冲听了这话,就像是被踩着尾巴似的,“你懂个屁!”

    喻仁郡主微微颔首,“我是不懂,就是觉得你既然在此处,对你所说的大事,多多少少是没什么用了。”

    裴正冲脸上的怒气忽然就静止住了,他自个儿也忽然意识到自己或许是被洛阳王拉出来挡枪了。

    这几日他求见洛阳王,洛阳王一直避而不见,谎称自个儿病了,他让人送去的信件也一个都没回复。

    京城里各种传言洛阳王水土不服,现在看来,哪儿是真的病了啊……

    “穆康武!”

    喻仁郡主啧啧两声,“看来你是被人坑了呀?看在咱们好歹父女一场的份儿上,你有啥要说的?我替你叫王大人。”

    “用不着你!赶紧给老子滚!”

    喻仁郡主接着道:“走是自然要走的,此处又脏又难闻,我也不乐得留在这儿。您也挺惨的,混了半辈子,跟错了主子,还没了妻儿,连个替你收尸的人都没有。哈哈哈哈,我忽然心里就痛快了,告辞。”

    她说走就真的走了,没有一丁点儿拖泥带水的。

    等到从天牢里出去,高悬在空中的艳阳逐渐驱散了她身上的一身阴霾,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宛如新生一般。

    王启英就站在院子里,看到喻仁郡主出来了,他便迎了上去。

    “郡主可说完话了?”他问道。

    喻仁郡主点了点头,“嗯,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真是可笑,我长了十二年,还是头一次知道我居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她半是难过半是失落地说着,王启英也是一愣,还真没想到。

    怪不得裴正冲居然会对自己女儿下毒手,原来如此啊。

    就在王启英纠结着要不要说两句安慰的话的时候,喻仁郡主忽然开口说道:“方才我试探了他两句,他应当是被洛阳王拉出来挡枪了,他现在很生气,你们或许可以利用一下。我还有事,就先回了。”

    王启英听了这话就更惊讶了,原来皇室中人是天生就会勾心斗角的,哪怕是傻白甜如喻仁郡主,也会。

    就在王启英打算进去顺势看看能不能再问出些什么的时候,吴锡元来了。

    他这几日就在天牢审问那几个死士,昨儿王启英又抓了几个过来,皇上下旨让他一起问问。

    听说王启英带了喻仁郡主过来,他怎么也得过去见他一面,看看能不能从他那儿得到什么线索。

    王启英见到吴锡元来了,立刻就跟他八卦道:“锡元,你猜怎么着,那喻仁郡主真不是裴正冲的亲生女儿!原来都知道慧阴长公主给他戴绿帽子,却没想到居然绿得这样彻底。”

    他一边儿说着,一边儿啧啧两声。

    作为一个男人,在这一点上,他其实还挺同情他的。

    可是吴锡元脑中那些久远的记忆却好似被解开了封印似的,他隐隐约约想起了一处。

    他先前儿在翰林院查先皇的起居注时,记得在当初皇上下旨赐婚让慧阴长公主同裴正冲成婚后,便让公主的青梅竹马去了江南。

    按着喻仁郡主的岁数,也就是说慧阴长公主同裴正冲成婚没多久人就走了的,裴正冲怎么会觉得孩子不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