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启英见着他听到他们来了也不回头,就扬声说了一句,“裴正冲,有人来看你了。”

    裴正冲这才回头看了一眼,待看到他身边儿的女孩子之后,才哼了一声,再次回过头去。

    喻仁郡主对着王启英行了一礼,说道:“王大人,我想同他私下里说两句话,还请行个方便。”

    王启英点了点头,“郡主慢慢说,我在外头等您,您话说完了自个儿出来就是。”

    喻仁郡主再次同他道了声谢,王启英才转身顺着甬道走了出去。

    待到此处只剩下喻仁郡主和裴正冲两人之后,她才缓缓开口说道:“父亲。”

    裴正冲都到了这时候,依然没有心软,“别叫我父亲!你的父亲已经死了!”

    喻仁郡主以为他说的是气话,也没放在心上,再次叫了他一声,“父亲,孩儿不明白,为何您非要对孩儿动手?虎毒尚且不食子,怎的您非要置孩儿于死地?”

    裴正冲轻笑起来,后来越笑声音越大,活像是听到了什么离谱的笑话似的。

    喻仁郡主不解,还想再问,就见到他从床上走了下来,带着沉重的镣铐来到了栏杆前。

    隔着粗壮的木头栏杆,墙上忽明忽暗的灯火将他隐藏在黑暗中的半张脸照亮。

    他咧嘴一笑,牙齿生生的白。

    “整个京城都知道你不是我亲生的,偏偏也就只有你这傻子不知道。你母亲精明自在了一辈子,怎么也不会想到她死后,她的女儿会过得这么凄惨吧?”

    喻仁郡主已经许久不曾见过他了,这会儿看着他这恨不得将自己杀之而后快的模样,实在陌生的紧。

    她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一张小脸“唰”地一下就白了,“您……您说什么?!我不是您的亲生女儿?!”

    裴正冲笑着道:“自然不是,你瞅瞅你这个头、肤色、长相,哪儿点像老子了?”

    喻仁郡主想到她母亲惨死,自己也险些惨死,忽然觉得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也就解释地通了。

    她抿着下唇,努力地念了两句心经,才让自个儿稍稍平息了些许。

    “那我爹爹到底是谁?”

    “你爹爹?呵呵,十年前就死了,给老子戴绿帽子,老子又怎么会允许他活这么多年?!”

    或许是知道自个儿活不久了,裴正冲这会儿说话也毫不顾忌。

    喻仁郡主根本没见过亲生父亲,听到他说人已经死了,也不过只是皱了下眉头。

    “就因为我不是亲生的,你便一直住在洛阳不回京?”

    裴正冲看着她,冷哼一声,“京城里的风言风语听得老子头疼,谁乐意待在这儿。”

    喻仁郡主却道:“你不都杀了我亲生父亲了吗?还有人敢说风言风语?依我看,你别不是怕我母亲吧!”

    裴正冲听了这话就如同被人戳到了痛处一般,整个人都炸了,“你瞎说些什么?!老子会怕她?!不过一个荡.妇罢了!”

    喻仁郡主见他生气了,又接着说道:“我不过随口一句,您就这么大反应,看来我还真是猜对了!”

    裴正冲见她站在栏杆外边儿,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气到不行,又够不着她。

    “呸!”他对着她吐了口唾沫,“少自以为是!老子谁都不怕!老子去洛阳自然是有要事在身!”

    喻仁郡主扯了扯嘴角,眼中也带上了些许深意,嘴上又接着道:“要事在身?少给自己个儿脸上贴金了,难道你的要事就是寻欢作乐吗?”

    裴正冲哼了一声,“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