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如嫣屏退了宫女,有些事她原本是不应同孩子说的,但看着沈幼凝一步步走自己的后尘,而且还有一种回头的可能,她就觉痛心。
她没有回头,她的女儿也不能回头。
虽然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还是错,但每每看到戒元自我折磨的样子,她就觉畅快,她还要故意去他跟前,请他为她和谢恒的孩子祈福,还要去展示过得如何幸福。
他越是痛苦,她就越是开心。
她想要沈幼凝和她一样。
他不能乱的修行,她偏要将他乱了,她还要让他求而不得,一世痛苦。
这才是最好的报复。
沈幼凝呆呆地听着她说着自己与戒元的过往。
做为护国公府唯一的女儿,叶如嫣自小就被先帝赐婚给了自己的胞弟,戒元却在某一日看破红尘悔婚出家,先帝拦不住,只能由着他去了。
叶如嫣当时还年轻,又受到府里姨娘挑拨,心高气傲地要去毁了他的修行,她借口身体不好,需要护国寺庇护,在护国寺住了半年,没曾想,戒元的修行没有乱,她的心却乱了,那时她比现在的沈幼凝还要小,哭哭啼啼地求着他跟她还俗,他不肯,又强行将她送回了国公府。
叶如嫣几度纠缠,他却躲着她云游四方消失得无影无踪,容阙便是他游历时收的俗家弟子。
她不死心地等了戒元一年又一年,等到与她同龄的谢恒成亲生下了两个孩子又殁了原配,等到京中谣言四起,等到她声名狼藉,戒元还是没有回来。
若非戒元毁了她的名声,护国公又怎会同意将她嫁给谢恒做续弦。
护国公同意了,她却没有同意,成亲前她逃婚去找戒元,回来时险些被山贼毁了清白,谢恒便在这时出现了,那时候她心如死灰,因此答应了护国公的安排,嫁给了还是皇子的谢恒。
她出嫁了,戒元却后悔了。
婚礼当天还想带她走。
叶如嫣冷笑了一声:“他们以为他们是谁,活该别人一辈子为他们守活寡吗?蓁蓁,你看母后,你父皇惹我不高兴我就去护国寺一趟,看到戒元后悔,看到你父皇生气,我就觉得畅快,什么男人,不过是我们手里的玩意儿而已。”
沈幼凝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虽然察觉到叶如嫣和戒元有些奇怪,但也只是想着戒元是皇室之人的缘故,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
再听叶如嫣的话,她更是惊住了,她对叶如嫣的了解还是太片面了。
在震惊之外她又有点羡慕叶如嫣,她是真的厉害,这么干脆这么轻易地拿捏住了两个男人。
“可是……容阙受伤了,我还是应该去看看的……”
叶如嫣按住了她:“我成婚那日,他没有带走我,夜里就去了龙泉山剿匪,一样是身负重伤,让我去见他一面,蓁蓁,你知道吗?那天是母后的洞房花烛叶,那是母后……最摇摆不定的一天,母后若去了,你父皇不会再信我,我……也不会成为你的母亲了。”
她比谢恒更清楚,她不能去,去了,她就不能再放下了。
而今也是一样。
沈幼凝也听明白了,“母后那天一定很难过。”
“是啊。母后也知道蓁蓁很难,所以这个恶人就让母后来做吧。”叶如嫣红着眼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