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凝只觉头疼,她算是体会到谢恒的难处了,不管是茯苓还秋香,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她叫人将她俩分开又逐个安抚了一番,本以为她们会继续吵,没想到第二天秋香偷偷拿石子砸了茯苓,茯苓也不甘示弱,一来二去,两人又玩到一块儿去了。

    沈幼凝:“……”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挺多余的。

    她还没来得及把自己挪走,江淮景便来了。

    她以为他是来请平安脉的,转身欲将他迎进去,江淮景却拽住了她:“容阙受伤了。”

    沈幼凝僵在了他跟前,“严重吗?”

    “不止是严重,他……能不能熬过今晚另说,陛下都亲自去定南王府了,你知道吗?”

    沈幼凝皱眉,她一点风声都没有听见。

    可江淮景也不会拿这种事儿来吓唬她。

    她只能如实回答:“我没有听说过。”

    江淮景看了一眼她寝宫外鬼鬼祟祟的宫女,心里明白了,“是皇后拦下来了。他伤得很重,你……要去看看吗?”

    茯苓也急了:“真的很重吗?”

    容阙若是死了,大公主该怎么办?

    沈幼凝却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一时间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到。

    “你祖父不在吗?”容阙那么厉害,怎么可能受伤呢,江宴那么厉害,又怎会救不下来。

    “昨夜便送回来了,胸口中了一剑,伤到心肺,若不是我祖父在,恐怕这会儿定南王府就已经在摆灵堂了,但……祖父说这一次,他也不一定能救得下来,如果有九转续命丹的话……”

    他这么一说,沈幼凝想起来了,那药容阙也给她了,她急急忙忙想出门,这一次连茯苓也没有拦她了,但走到宫门口,却又撞上了叶如嫣,她冷着个脸:“想去哪儿?”

    她慌不择路:“母后,定南王受伤了,儿臣想去看看。”

    “你父皇已经去了,你去做甚?你又不是大夫。”

    沈幼凝呆呆地看着她,可容阙说她是他的药。

    叶如嫣看了一眼江淮景:“江卿还是快些回定南王府去吧,定南王离不得人。”

    江淮景脸白得仿若沈幼宜离世那一日,沈幼凝这才确信,他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找自己的。

    这么长时间,他没有替容阙说过一句好话,连一个消息也没有带过,现在他却来求她出宫见容阙一面。

    沈幼凝身子一软,又被叶如嫣叫了宫女来扶上,“公主身体不适,就回宫歇着吧,来人,送江太医出宫!”

    叶如嫣身边有几个会功夫的宫女。更何况现在的江淮景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如果沈幼凝说一句她想见容阙,他即便是拔刀也是要将她带出去的。

    但她就那么安静地看着,江淮景不能违抗她的意愿。

    她还是不想见他。

    江淮景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他走后,沈幼凝的眼神也彻底暗了下去,她试图说服叶如嫣,也试图说服自己,“母后,定南王对儿臣有恩,于情于理,儿臣都应该去看看的。”

    叶如嫣坐上冷椅,“你急什么?他们师徒惯用的伎俩罢了。”

    戒元都没有死,容阙能死吗?

    沈幼凝却是听不进去了,她想走,但她身子软得厉害去不了,加之宫女还在跟前当着,茯苓虽也在犹豫摇摆,但叶如嫣下了令,她不得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