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隽娘平日话不多,做事勤快,力气也大,也不晓得成婚没有,回头给她说门亲事。”

    “我听说那个许大夫还没有成家,许大夫今年才……”

    她们给隽娘物色起来。

    而隽娘提着药,对于有病患之家,挨门挨户发过去,门开送药,其中一家却是不同,门一开,隽娘似一条鱼滑进去,反手将开门之人按到门上。

    门关了。

    小娘子挣扎,隽娘出言威胁。

    “骚货,又不是第一回了,跟老子装什么贞洁烈女?”

    他这话全无平日里的细声软语,手上力气加重,语气中藏了凶狠,也在故意调戏。

    “才两日没干,就忘了自己浪荡模样了?嗯?”

    那娘子也就才及笄的年纪,家中两位兄长主动报名战疫,一直忙着运送货物,不能回来。

    两位嫂嫂都去了绣院。

    父亲过世,母亲染病单独在房间,家中只剩下她和不满十岁的妹妹。

    她害怕极了,泪光盈盈说着没有。

    “你只管大声些,叫左邻右舍都知道你是如何勾引我地,最好让大家看着你是如何同我求欢的!”

    “骚货!你看大家知道以后,是会说我,还是会骂你?”

    他又恐吓她,“你若是一脖子吊死,我只需要上报,你染病而亡,然后便去寻你妹妹……”

    “不要!”

    街上有将士巡逻的声音传来,她想大声呼救,可是隽娘说他们都是一伙的。

    若不是将士放任,他一个男子根本不可能过来。

    “不要?”

    “想清楚了,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吴隽是梧州出了名的浪荡公子,成日宿在花街柳巷,那日听说殷县专门征召女子为医徒,设立医徒院,管吃管喝管住。

    他便来了。

    女人心软善良,最是好骗。

    似赵红梅那样的,他到医徒院三日便得了手,事后同她哭一哭,随便编个悲惨身世,再说些日后必定对她负责的话,她轻易便信了,也不会揭穿他。

    那些已经成了亲的娘子,只需要拿贞洁压一压,她们也不会声张,左右也不是第一回。

    他原以为吃定了赵红梅,就能一直留在医徒院,且等一批又一批的人周转更替,他一个一个挑着玩,没想到北城瘟疫突然加重,他也被调出来了。

    不过好在,他没去北城,而是来了患者少的东城,还是杨梅巷——这里十户有八户,男人都不在。

    他在这里,就如同饿狼落进肥羊群。

    这些个年轻姑娘、妇人,第一次随便找个理由骗一骗,同她们单独待在一个房间,用些强成事,之后哄一哄、吓一吓,没有不从的。

    一盏茶之后,吴隽餍足的从房间出来,在院子晾衣架上,放下两包药,便出门去下一家。

    吴隽手里握着她们最需要的药、最在意的名声,所以女子吃了亏,也只会忍着,不敢声张。

    正如他所说:传出去,别人也只会认为是她们勾引,是她们不安分。

    已经受到侵害,她们不想将来再被戳着脊梁骨过活。

    “王妃,需要派人去把那个吴隽抓过来吗?”青霜问。

    “抓过来做什么?”

    青霜义愤填膺道:“明堂公审,为那些女子讨一个公道!”

    “讨一个公道?”

    明堂公审是需要证据的。

    这些受害女子,要么如红梅,被骗而不自知,要么就干脆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保持静默。

    没有人会站出来指认,也没人敢站出来指认。

    沈雁归摇头,“一旦事情闹大,吴隽接触过的女子,无论是否受到侵犯,都会被看作不洁,只怕过后日子难挨,倘若那个吴隽大言不惭,反咬一口,那就不是讨公道,而是要逼死那些姑娘家。”

    别说明堂公审,便是公然抓捕,沈雁归都担心会对那些姑娘们声誉造成影响。

    “怎么能这样?错的明明是那个人渣,难不成就要这么放过他?”

    “放过他?这种祸害,千刀万剐也不为过,怎么可能放过他?”

    沈雁归手握成拳,敲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