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未料到,她来的这样突然。”提到腹中胎儿,无可避免地想到孩子的父亲。点玉脸上喜色缓缓淡了下去。
沈非见状,握起她的手:“你夫君之事,我听哥哥说了。你是怎样打算的?”
点玉摇头苦笑,没有说话。
沈非接着道:“点玉,我不管他是什么勋贵权臣还是番疆大吏,既是伤害了你,你想要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就算闹翻了在这大京待不下去,世界这么大,隐姓埋名总有咱们的容身之处,我永远陪着你。”
这话虽不切实际,但听着令人十分舒心。
点玉觉得有被安慰到,轻靠在她肩上:“傻非非。”
沈非:“不过话说回来,除了对你隐瞒了身份,他可曾做过其他对不起你之事?”
点玉闭上眼,不想去想这些,淡淡道:“好非非,让我静一静。”
沈非识趣地闭了嘴,安安静静做点玉的人形靠枕。
又过了片刻,她遣丫鬟将带的点心拿过来:“我带了你爱吃的糕点,你如今有着身孕,可饿不得。”
本来心事繁冗没有胃口,但鼻尖一闻到这点心的味道,点玉突然就食指大动。
正吃着,里间的门忽然被敲响,竟是赵恪。
见沈非也在,赵恪微顿,便未进里间,站在门口揖了一礼:“母亲喊我过来看看,表姐,身体可还安好?”
一见到赵恪,沈非忽然变得浑身不自在起来。
靠在她身上的点玉能明显感觉到她忽然升高的体温。
“我没事了,让姑姑不必担心。”点玉答。
赵恪应一声,告了辞,临走前的目光却是落到了沈非的身上。
点玉自然看到了,暂时将烦心事抛之脑后,笑问沈非:
“非非,我还未来得及问,你与恪儿之间,可有进展?”
沈非觉得燥热,以手做扇轻轻扇动:“没……没什么进展。好热啊,我去开下窗。”
点玉知她要逃,伸手将人拽了回来:“撒谎,快从实招来!”
沈非脸上一片漫红:“也算不得什么进展吧,就是,就是偶有书信往来。”
“哦?”点玉挑眉:“可是互诉衷肠的书信?”
沈非轻拍她:“休要浑说,就是普通的书信往来,聊一聊对书法和诗词的见解,不曾,不曾有什么露骨之言。”
点玉心下了然,那这二人就是大有可能,端看恪儿科考结果了。
未有定数之前,并不将话说死,这也比较符合恪儿的性子。
依着恪儿的聪慧和努力,科考多半不成问题。
这话,萧临肃都说过。
又想起他,点玉敛眸将心中翻涌的苦涩压下去。
转头笑得暧昧,又与沈非聊了片刻。
近午时,沈非带来的婆子来催了,她才不情不愿地回府去了。
中午,点玉没有回梧桐居,萧全奉萧临肃之命给她送来了十分丰盛的食盒,被点玉冷着脸拒绝。
他两头为难下,回梧桐居把食盒交给了徐良娣,才算勉强完成使命。
徐良娣看着点玉吃完,直在那里等到申时,才劝回点玉,二人一同乘坐马车回了梧桐居。
亥时末,点玉睡了一觉醒来又饿了,打开房门又看见了院中单膝跪地,负荆请罪的萧临肃。
她唰地一下又将门关上了,回房间坐了片刻,越想越气。
她问在房里伺候的彩蝶:“他还在吗?”
彩蝶走到窗边朝外看了一眼:“回夫人,公子还在。”
过了半个时辰,她又问了一遍,彩蝶仍旧答在。
点玉深深吸气,重新拉开门扉。
看着眼前唇色发白的萧临肃,点玉的内心,陡然升起一阵浓浓的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