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给谁看。”

    簇簇海棠花,盛开在枝头。

    花枝舒展,绿叶相衬,一树千花,让人陶醉。

    看着远去的马车,韩灵雅感叹道:“真是才子配佳人,让人羡慕。”

    说着她捂着嘴笑起来,语气里带了嘲讽:“黄营雪,你到底是听谁说,顾夫人与顾大人的夫妻感情不好啊?依我看,与你说话的这人,定是别有用心,你应该去找他,然后大嘴巴子抽他!”

    见韩灵雅大摇大摆的甩着帕子往外走,扶着丫头的手上了马车,安会其也没和黄营雪告别,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便也匆匆离去。

    曼舟透过车窗看到外面的街巷,发觉不是回家的路,问道:“我们去哪?”

    “平南侯府。”

    大门敞开,院子里丫鬟婆子跪了一地,听到有人走进来,却没有人敢抬头。

    就在前日,平南侯历彦从和两个庶子已经被处死,金氏以及她的三个女儿和两房小妾都被赶出了侯府。

    王氏和历洪莲不知所踪。

    “春光院”里,已经十几年没有人进来过,杂草丛生,窗棂上是厚厚的灰尘,有的地方还结了蛛网。

    屋里的摆设看上去还是原来的样子,东面的墙上挂了一把宝剑,桌子上整整齐齐的码放着几本兵书。

    阳光透过窗柩射进屋内,形成一条明亮的光柱。

    恍惚间,曼舟好像看到了一个身材魁梧,面容英俊的男子坐在桌前,身旁为他研墨的女子,是母亲年轻时的样子。

    我愿挽袖研墨,勾勒你眉间朱砂。

    你却轻笑,何人能点缀你绝世风华。

    曼舟觉得胸口发闷,眼睛和鼻子都酸涩的不行,她轻轻抚去书上的灰尘,泪珠子滚瓜一样的落了下来。

    “这就是我爹的屋子。”

    “再多看几眼,明日这里就要被收回去了。”

    “娘呢?”

    “她不肯来,不想睹物思人罢了。”

    他掏出帕子为她拭泪,又在她的眉眼上亲了亲。

    将人抱上马车,顾砚初吩咐木易,将墙上的宝剑,和桌子上的兵书以及镇纸都收过来。

    秋香等在门口,看到曼舟回来,她一边帮她解斗篷上的带子,一边禀报杨春妮来了,就等在前面的厅堂。

    曼舟重新换了身衣裳,又洗了脸梳了头,这才去了前面。

    杨春妮红着眼睛坐在那里,见曼舟走进来,赶忙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这是怎么了?”

    曼舟瞧了她一眼,想不出她为什么来。

    杨春妮又羞又气:“前些日子,朱三江来铺子里,说想帮我们家租个宅子,就住到他们家旁边,要与我做邻居。”

    曼舟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心中已经有了些猜测,并没有打断她。

    “也不知道他回家说了什么,就在昨天,他娘跑到我们家去大闹了一场。说绝不会同意让朱三江娶我,曼舟姐姐,我,我并没想过要。。。”

    她咬了咬嘴唇,仿佛有些难以启齿,好半天才道:“我也并没想过,要嫁给他。”

    曼舟等着她情绪平稳了以后,才缓缓开口:“春妮,你来京城的日子不短了吧。”

    杨春妮不敢抬头去看她,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仙草堂一月的盈余有多少,我想你我都心知肚明,让你管着仙草堂这么久,别说是租,难道你手中的银子还买不起一个宅子?”

    曼舟很喜欢杨春妮的聪明上进,仙草堂的生意,她基本上不去过问。

    她也曾暗中留意过进药数量与制药数量,每月销的银钱,是否能对的上,然而杨春妮并没有中饱私囊,十分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