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彦从虽然心虚,但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就算亲哥哥当年是被他害死的,只要顾砚初能够高抬贵手放自己一马,王氏就是知道了真相,又能翻出什么浪花。
他想了想,让几个孩子都出去,关上房门,将当年的事情和盘托出。
眼见着王氏的眼睛越瞪越大,历彦从冷冷的说道:“大嫂,我们现在可是站在同一条船上的人,即便我死了,你能捞到什么好处,你又没有儿子。”
王氏的心里再恨,却也不得不为她们母女的以后做打算。
如果平南侯府倒了,她一个寡妇能去哪里,娘家的哥哥嫂嫂又岂会收留她们。
“你要我怎么做?”
“按照顾大人的话,将洪莲送到家庙”见王氏欲张口反驳,他赶忙说道:“大嫂,你放心,这只是权宜之计,等顾大人的气消了,我们再想办法将洪莲接回来,到时候,给她赶快找个合适的人家,嫁了就是。”
“现在朱大同的奏本还压在通政司,原来的通政使徐顺年已经被砍了脑袋。现在的通政使,是锦衣卫指挥史霍汀的兄长霍谦!奏本为何还没呈到上面去?还不是顾大人要等我们的态度!”
见王氏终于含泪点头,历彦从这才松了口气。
他对金氏使了个眼色,让她好好劝劝王氏,先说几句好话把她稳住,别一时想不开,再与他来个鱼死网破。
历彦从长出了口气,在心中暗暗发誓,只要顾砚初熄了怒火,把这件事压下,自己一定要想办法,把这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母女早点弄死。
然而,事情的走向,却不像他预料的那样好。
就在历洪莲被送到家庙的七天后,朱大同又将人证送到了宫里。
历彦峰曾经的贴身侍从,燕庆生,他竟然没死!
历彦从再也坐不住了,坐着马车,亲自去了位于淮清胡同的顾府。
好像预先知道他会来,门房并没有进去通报,一个皮肤很白,大眼睛,脸上挂着笑的随从在前面引路,领着他去了顾家的花园。
花园里的梅花树下,正站着一个俏生生的女子,桃红的小脸裹在白色的狐裘披风之中,一双眼睛如盈盈秋水,处处透着精致,无一不美。
她身旁的年轻男子,面容俊美,眉宇间透着一丝威严,正在听女子的指挥,折枝头上的梅花。
见有人走过来,女子便将已经折下来的梅花,交给身后的丫鬟。
历彦从先作了个揖:“顾大人。”
顾砚初却把头转向旁边:“曼舟,这就是当年害死你爹的人。”
“你,你是,你是谁?”
曼舟微笑道:“我娘叫乔茉清,也算是从小与你一起长大的吧。”
看着历彦从惊恐的张大了嘴巴,她淡淡的说道:“不如你自行向圣上请辞,承认自己德行有失,不配享先侯爷的爵位,自请削爵。”
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了顾砚初,为什么要置自己于死地,他是在报仇。
转身离去前,顾砚初轻声留下一句:“如果王惠珊死了,我可以考虑给你的三个女儿和两个庶子留条活路。”
院子里跪满了人,吴宝成形容疯癫,孔氏面如死灰。
而当侍卫将已经吓尿裤子的吴大户,拖过来的时候,他发疯一般的冲到吴宝珍的面前,抬起手就是一顿巴掌。
霍汀就站在那里看他们狗咬狗,打了个呵欠,又用鞋底蹭了蹭刀口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