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知,今夜此番行动非同寻常,独耳并不愿招惹过多是非,以免生出难以预料的变故。
“汝身为凡人,自当行走于人行道上,岂能痴立于道路中央,难不成汝不怕引来飞剑穿心?”独耳继续谨慎探询。
陈凡面无波澜,一片淡然。
“尔等过虑矣!仅凭尔辈这般修为低微之辈,又怎敢妄言取吾性命?”
独耳的面色不禁微微变幻。
对方如此态度,更使他内心深处增添了几分不安。莫非他们马车内之人遭遇之事,果真是这位看似普通的农夫所为?
“大师兄,不必与此人多费唇舌!区区庸碌之辈,弟子片刻间便可令其魂归黄泉!”一侧的寸头青年怒不可遏,跃跃欲试,欲上前交锋。
然而独耳却举手制止了他。
凭借他的直觉,他已然察觉到这位农夫实则大有蹊跷。若在平日,他定会毫不犹豫,拔剑相向。
只是今日情势特殊,车内的两位至关重要的人物必须安然送达目的地,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眼神闪烁,瞥了一眼仍屹立在路中央的那位农夫,继而深深吸了口气,强抑住内心的愤怒。
“罢了,观你年少轻狂,吾等便不与你一般见识。请你移步一旁,让我们得以通行,如何?”独耳沉声说道。
“此举无益。你们太过婆妈!直言吧,今夜我便是特意前来挑事。欲求活命,即刻释放车中二人,然后自行离去!”陈凡依旧站立原地,面庞冷峻如冰。
“畜生,哪里来的乡巴佬,找死不成!”
寸头再也按捺不住,破口大骂一声,握紧手中飞剑般的短刀,疾冲而来。
独耳双目微眯,决定不再阻拦寸头,而是借此机会审视这位农夫是否真的有所倚仗,还是虚张声势。
面对这样的对手,陈凡甚至提不起与其动手的兴趣。他未正视寸头一眼,在对方临近之时,才随意挥出一记手掌。
瞬息之间,众人为之骇然。只见寸头在即将触及陈凡之际,竟诡异般地飞身后仰,狠狠撞在遁天梭上,当场昏迷不醒!
而那位农夫依旧泰然处之地立于原地,仿佛从未移动过半分手指。
独耳的眼神陡然收缩,心中暗叹:此人果然非凡品!
他混迹修真界数十年,深知世间有一群身怀绝技的高人隐世而居。
难道这位农夫亦属此类人物?
独耳目光闪烁,深深地凝视陈凡一眼,口中寒声道:“年轻人,好手段,此事尚未结束,你就等着瞧好吧!”
言罢,他便示意手下抬着寸头迅速撤离现场,甚至连遁天梭上的两位被绑架者都顾不得再纠缠。
陈凡冷冷地注视着他们的离去,未曾阻挠。
待他们走远之后,他迈步走向飞梭,轻易解救出了被困其中的一男一女。
刚才那一幕惊心动魄的画面,他们都看得清清楚楚。
两位当事人满脸震惊,这名少年究竟是何许人也?
竟未见他动手,仅凭威慑便吓得那些凶悍的匪徒落荒而逃……
在这一幕之下,她们的眼神愈发瞠目结舌。
只瞧见,那位少年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带,环绕在两人身上的捆仙绳立刻应声碎裂。
须知,这些捆仙绳粗如拇指,纵然五六个炼体期的修士合力,也未必能够挣断,而这少年竟仅凭一手之力便将其轻易撕裂。
这让两位女子惊骇不已,暗忖:难道他就是那传说中的修真高人?
与此同时,陈凡正细细打量着眼前二人。
那名女子约莫三旬有余,佩戴一副银边眼镜,一头乌黑长发梳于脑后,显现出雷厉风行的气息。尽管她已迈入中年,然而肌肤依然白皙细腻,容貌端庄秀美,身材饱满动人。想当年,她必定是一位倾城之姿的佳人。
陈凡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威压,那是长久身处高位者特有的气息。
另一位则是身材魁梧的青年男子,他留着精悍的短发,目光犀利有神,一眼便能看出是个修炼肉身功法的修士。陈凡在其额头之上还注意到一道隐约的伤疤,或许此人曾是一名戍守边关的军士吧。
这二人显然以那名女子为首,青年男子则恭谨地立于其后,好似一位护花使者。
“多谢少侠拔刀相助,否则,我二人今日恐将难以脱险!”女子满怀感激地道。
对于这位少年,她并不相识,但他却能在危难之际挺身而出,那份侠肝义胆的确让人敬佩不已!
“无需言谢!作为西河县的一份子,我理应为这片土地的安宁贡献微薄之力!”陈凡淡然回应。
女子闻听此言,眼中光芒一闪,连连点头赞许道:“妙哉!假若西河县多几位像你这样怀揣侠义之心的好儿郎,那么此地的安全状况必然能得到极大改善。”
“非也!西河县的安全,在楚大人英明治理下已然井然有序。那些绑匪皆是从外域流窜而来,并非本县之人。”陈凡接着解释道。
女子一听,顿时惊讶道:“何以知晓?”
“他们所驾驶的飞梭本地没见过,再者,他们所吸食的灵草也是异域之物,此类灵草在这片区域内可是难以寻觅的。”陈凡如是说道。
二人闻言,纷纷陷入沉思,不得不佩服少年观察入微的洞察力。
这时,年轻男子不禁好奇问道:“少侠,您身手这般高强,不知出自哪一门哪一派?”
陈凡云淡风轻地摆摆手:“我并非任何门派弟子,一身修为乃是自我摸索所得,实不足挂齿。”
此语一出,男子顿时愕然,心想:这般高深莫测的武功技艺,他居然称之为自悟,自己那点皮毛功夫相比之下,岂不是如同稚童嬉戏一般?
“时辰已晚,我们也该离开了。少侠能否留下传讯印记,日后有机会再来好好酬谢您的救命之恩?”女子提议道。
“谢意收下,但目前我们尚无法离开,因为那些山匪又追来了!”陈凡话音未落,一道炫目的光束瞬间扫来。
随后,一辆中型飞梭自后方疾驰而来,紧急停在他们面前,车门豁然敞开,从中走出八名身穿黑衣的蒙面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