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少年如此说,康楷觉得很有道理。
“还是公子厉害,一眼便看出了端倪。”
“皇室那帮人还真是够蠢的,不仅什么都没看出来呢,竟还将她留在了宫中。”
“这不是给自己留了个隐患吗?”
马车内的少年淡淡勾唇。
皇室的人若真是那么蠢,就太好了。
“公子,您说,那姑娘下了那么大一盘棋,目的到底是什么呀?”康楷疑惑问道。
“是想做郡主吗?”
毕竟柳氏在沈府时只是一个妾室,而她自己呢,虽然受宠,但也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而已。
若是柳氏成了公主,那么她的身份自然也就跟着水涨船高了。
车内的少年并未直接回答康楷的问题。
他有些慵懒的靠在车内的软榻上,白皙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身旁的茶案,似在思考什么。
半晌之后,他才淡淡开口。
“这一点,我也没看明白。”
真的只是想要一个郡主之位吗?
“不过,若是能见到那位姑娘,或许我们就会知道了。”
“只可惜,她选择了继续留在宫里。”
康楷听到少年的嗓音中带着些许失望,连忙说道:“过段日子公子便可以跟随王爷名正言顺的回京了。”
“届时王爷肯定会带公子参加宫宴,到时公子就能见到那位姑娘了。”
“不过,眼下我们还是要尽快出城,以免被人发现了踪迹。”
那少年并未理会康楷,而是用关节分明的手指拨开了马车的窗帘。
马车外是宽敞的街道和熙熙攘攘的市集,如此热闹且祥和的画面是他在边关时未曾看到过了。
他盯着那市集看了许久,才淡淡吩咐道:“出城吧。”
康楷和另外一个驾车的男人互看了一眼后,便直接驾着马车出了城。
与此同时。
沈良谦、沈言青和沈星泽也在内侍的引领下进了后宫。
与他们同行的,还有春夏秋冬四个丫鬟。
那日白如意入宫时,并不知道事情是否会顺利,所以便将她们都留在了国师府。
不仅是她们,还有沈良谦,也已经两日未曾露面、未曾上朝了。
因为他被暗流的人给看管了起来。
当然,这都是白如意的安排。
虽说沈良谦已经对沈煜和沈家人寒了心,可她终归是沈煜的儿子。
若是在金銮殿上看着沈家被诛九族而什么都不做,定会被人安上一个“不孝”的罪名。
可若是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也就违背了他的本心。
所以,白如意不想让沈良谦为难,更不想因为审判柳依依和沈家人,而毁了沈良谦好不容易积累下来的好名声。
所以她便让暗流的人限制了他的自由。
直到一切都尘埃落定后,暗流的人才如约离开。
沈良谦自然猜到了白如意的用意。
他并不怪白如意,只怪自己没有早些看穿白如意的想法,这才让白如意一个人去铤而走险。
好在白如意和糖糖都很平安,好在一切都很顺利,不然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得知白如意还要在宫中住一段时日,想着她身边没有体己的人照顾不行,沈良谦便将春夏秋冬从国师府接了出来,一起带进了皇宫。
几人刚走进长寿宫,便看到了站在殿外等待的白如意。
“娘。”三人齐声喊道。
“夫人。”春夏秋冬四个丫鬟也是连忙行礼。
行完礼后,她们才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改口道:“长公主殿下。”
“参见长公主殿下。”
白如意笑道:“好了,你们就不必多礼了。”
说完,她又看向沈良谦三人道:“外祖母已经在等你们了,快些跟我进去吧。”
可三个孩子连动都没动一下。
特别是沈良谦,还将白如意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
“娘,你和糖糖可还安好?有没有受伤?”
虽然他们已经向召他们入宫的内侍再三确认过了,可沈良谦还是有些不放心。
白如意笑道:“糖糖好的很,娘也好的很,我们不仅没有受罪,也没有受伤。”
“一切都很顺利。”
听到白如意如此说,三个孩子才总算是放下了心来,跟着白如意去了太后的寝殿。
太后正在寝殿内逗弄糖糖玩,听到宫人禀告,说沈良谦等人到了,她连忙看向了殿门。
差不多同时,白如意和沈良谦三人也一起走了进来。
“参见太后娘娘。”三人连忙跪下行礼。
“起来,快都起来。”太后略带激动的说道。
她的目光最先落在了沈良谦身上,眸中闪过一丝惊艳。
然后又到了沈言青身上,眸中又爬上了一丝赞赏。
最后又到了沈星泽身上。
想到沈星泽自出生那日起就被沈煜换到了柳依依身边,吃了不少苦,太后就忍不住心疼。
“你便是星泽吧?”
她朝着沈星泽招了招手:“来,快到外祖母跟前来。”
沈星泽一向胆小,听到太后召唤他,身体不自觉地往白如意身后躲。
白如意见状,又将他从身后拉了出来。
“星泽不怕,那是外祖母,是母亲的母亲。”
可即便如此,沈星泽还是有些不敢过去。
三哥还是这么胆小呀?
还没有小黑和小白胆大呢。
不过这也不能怪三哥,他这都是被柳依依给吓的。
还好柳依依已经死了。
那个从小虐待三哥的毒妇已经死了,三哥以后再也不用害怕了。
柳依依死了?
柳依依真的死了?
原来大哥和二哥说的都是真的,柳依依当真死了......
那个从小打他、骂他,想要挖他的心的女人真的死了......
不知怎的,沈星泽心内的恐惧突然就淡了几分,甚至还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尝试着抬起头来,首先看到的便是榻上坐着的糖糖。
见到糖糖冲他笑的眉眼弯弯,沈星泽突然就不怕了。
他又仰头看了看白如意,见白如意点头,他便听话的走到了太后跟前。
太后心疼的拉住了沈星泽的小手。
“这孩子看着也就比小七大了一两岁而已,竟吃了那么多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