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胖子找我出去办事,都是三七开。
我七他三。
因为他收东西归公司,那是公司的。
到我这儿,他就是股东。
我简单收拾一下东西,坐着胖子七手的大奔,刚过十字路口,就看到那边被封路了。
车辆堵了半条街,正巧有行人路过,我问对方怎么了?
行人摆着手说:“可别往前走了,前面车祸,有人被大车压过去,都没好人模样了。”
我问胖子能不能改路,他说前面有座桥,是必经之路。
没辙,我们俩把车停拐到路边,扫了共享单车,穿过拥挤的车流,等路过车祸现场的时候,我看了一眼,死者的衣服和鞋子有着几分熟悉。
胖子说:“看这个干什么,一会儿还吃不吃饭了,快点骑。”
不是我故意停留,死者就是之前来店里的中年人。
那张女人皮,本就是一件极凶之物。
陈安龙做事情挺狠,这么看,我还得从长计议,毕竟我的目标是胡国栋身上的老狐狸。
下午两点多,我们抵达一处高档的小区门外。
有个长得鼠头樟脑的男子,急忙迎接过来,“我的爷啊,你怎么才来啊。”
“这不是堵车嘛,介绍一下,张元吉,元吉当铺的掌柜。”
“你好哥,您叫我耗子就行了,咱们等会儿再唠,先去把正事儿办了?”
名字,外号可不能乱取,叫的越久越会有点神似。
耗子在前面带路,一路上简单聊起事情的经过,这家主人之前请了一尊神像,可时间久了,就发现这里面不对劲。
他一共三个孩子,自打供上神像以后,先是老婆癌症,然后小儿子去河边玩儿泥水,剩下一个姑娘一个儿子,也查出了绝症。
这些年赚到的钱,还不够用来看病的。
我问耗子,那是什么样的神像?
耗子说:“说是神像,就是一块牌子,雕的小人还有奇怪,腿朝上,倒立着走路。”
“梅山张五郎。”
“谁?”胖子疑惑道。
我说先去看看东西再说。
因为张五郎是正统梅山教供奉的神仙,冠以“翻坛倒峒”四字。
张五郎是一位双手撑地,两脚朝天的倒立神。
古时候梅山一带猎户,都会供奉张五郎,而且张五郎擅长梅山法教,发五猖兵马,摆梅花阵捕抓猎物。
我小的时候听爷爷讲过,梅山派显法,能够让动物走直线,比如让一头野猪直着跑,撞树上都不会回头。
另外五猖兵马都是一些“凶死”且不入阴曹之人,归梅山总管,每逢祭祀兵马,还要供奉血食。
跟着耗子穿过小区的园林绿化,这房子肯定是不便宜。
绕过小区的水系,找到算是楼王的位置。
楼不楼王,开发商只是把形给你造出来。
适不适合还要看自身的命格。
耗子“摁”了下门铃,不一会儿,大门缓缓打开,一位满脸憔悴的中年人探出头,压低声音说:“你们来了,快,进来的时候小点声,吵醒了神仙,可了不得。”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神仙还用睡觉吗?”
耗子介绍道:“邱老板,这二位是我请来的大师,老厉害了,准能帮你解决麻烦。”
男子谨慎地说:“谢谢各位,但是求你们小点声,神仙午睡还没醒呢。”
对方叫“邱毅”,怎么看都想精神有些不太正常了,我们三个先后进屋,一股香火味在房间内弥漫,厅已经撤掉电视机,只有一座供桌,因为盖着红布,看不清楚里面供奉着什么东西。
虽说看不清楚里面是什么,可一股很强的煞气,让我的眼睛感觉一阵发痒。
邱毅家沙发背景墙还挂着一家五口的照片,女主人很漂亮,孩子也很可爱,但此时的邱毅,鬼鬼祟祟,脸部削瘦,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我说:“咱们聊聊收购的事儿吧。”
“几位,神仙这个点儿午睡呢,你们轻点掀开,万一把神仙吵醒,我媳妇又该遭罪了。”邱毅紧张道。
“鸡毛神仙午睡啊,你躲喽,我看看。”
胖子上前,掀开了红布。
里面只有一个牌位,正面雕刻着“张五郎”,整体有五公分左右的厚度,两侧皆画有符文,在正中的供桌,里面有个小碟子,里面还有着未曾干涸的鲜血。
我鸡皮疙瘩簌簌而起,下意识脱口道:“好强的煞气!”
“这是在哪找到的?”
胖子也有点紧张,不等邱毅回答,他又问我,“元吉,这小人看着咋那么怪呢,你瞧他还笑呢,有鸡毛好笑的。”
我说:“张五郎掌管梅山,擅长狩猎,古代猎户上山都会携带张五郎,别看他长得这样,邪的很。”
供香冒着青烟,其实我心里也在琢磨。
张五郎是正神,按道理不应该会有这么强的煞气。
见邱毅闭口不言,我又追问他这东西是在哪得到的?
邱毅紧张道:“十多年前,我去外地做生意,遇到一个道士,曾找他算过一卦,人生过往,无不应验,那道士说我是穷苦命,我不愿意认命,求他帮忙,对方给了我这么个神像,让我烧香供奉,后来我真的发财了,但谁承想家里会发生这种事情。”
作为一名术士,我不太相信别人口中所说的事情,“东西我可以收,把你的生辰八字告诉我。”
邱毅报了一个出生日期,我手掐推算过后,却发现之前道士说的没错,这人就是个贫苦命。
伤官无制,日元孱弱。
这种格局必是贫苦之命。
因为元神薄弱,没有办法让伤官承担起生财的本事。
又因为伤官太强,地支有犯三刑,“妻财”的根气被破,别说现在有孩子,他的命连媳妇都娶不上。
我说:“等会儿收邪物会有点麻烦,耗子,你带着邱老板先出去。”
“大师,你可要小心啊。”邱毅带着哭腔说。
我知道他是害怕,对于常年和邪物打交道,神像算是常见“物品”之一,因为特有的属性,一旦被有心之人利用,就容易发生奇怪的事情。
等他们前脚刚走,偌大个厅变得阴沉起来,家中的冰箱,油烟机,微波炉,电灯开始不规则的反复跳动着。
盯着诡异的神像,他原本笑起来的神态转眼竟变为怒发冲冠的模样。
我将李雷放在一旁,眼看着鲜花变了颜色,胖子递给我一块糖,紧张道:“悍马糖,给你一个,增长点阳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