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我刚认识沈泽的时候,我刚退了在富人区的别墅搬到了最近便宜的贫民区。
沈泽是我的邻居,初次见到我的时候,他只是上下打量了我两眼,居高临下俯视我狼狈拖着行李的模样,问道:“破产的小公主?”
我当时还没能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巨大落差,顿时恼羞成怒:“关你屁事。”
沈泽只是闷笑,拿过我的行李箱帮我提进了房子里。
他教我如何在贫民窟生存,教我怎么度过寒冷至极的冬天。
那段暗无天日地狱般的日子里,我们相依为命,相互取暖。
我想起某年冬天,沈泽突然消失了,过了一个月后再出现,他说他要退学了,因为交不起学费。
我没有丝毫犹豫地拿掉了我母亲在我十六岁生日时送我的项链,帮他交了学费。
我说:“沈泽你脑子很好使,你一定要上学。”
沈泽在那个寒冷的冬夜拥抱了我许久,他承诺他以后一定会对我好,绝对不会忘记我的这份恩情。
他说他以后一定会帮我买更贵的项链,让我成为世界上拥有最多钻石的女人。
后来,他确实实现了诺言。
他赎回了我母亲送我的项链,也为我买了许多钻石。
沈泽之于我,既熟悉又陌生,我们一起度过了一段艰难的时光,我知道他最想要的,最渴望的,却永远也无法猜透他现下的想法。
我从以前的朋友那里得知我父亲想要撮合陈琳跟沈信知,让陈琳成为人人艳羡的沈夫人。
我拿着沈信知的照片对沈泽说我要嫁给他,不惜一切代价嫁给他。
沈泽表情复杂,眼眸深邃如地狱,一眼望不到底。
那天我才知道沈信知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他是沈家见不得人的私生子。
我用身上所有的钱包了培训班,找人打听沈信知的喜好,为他量身打造了一个他无法拒绝的女人。
培训的那段日子里,我努力学习,学习怎么吸引沈信知,怎么勾引沈信知,怎么让沈信知离不开我。
我知道沈泽对我有意思,但是我已经顾不得那些儿女情长了。
我原本就靠着那股想要复仇的火气活着,要是陈琳嫁给了沈信知成了沈夫人,她彻底实现了阶级跨越,我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复仇了。
我怎么可以眼睁睁看她们那对贱人母女过上好日子呢?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我的若即若离之下,沈信知开始注意到我,我成了沈信知身边唯一被他承认的女人。
在与他发生关系之前,我去做了处女膜修复手术。
沈信知第二天看着床单上的那摊血迹,答应会对我负责,娶我。
沈信知求婚后,我跟沈泽见了一面。
我对他说:“我们一定会成为沈氏的主人。”
9.
我每天都给沈信知送饭,在外人看来我这是在破釜沉舟,走贤妻路线,想要力挽狂澜留住沈夫人的荣耀。
沈信知开始明目张胆带着陈琳出入各大重要的场合,流水一般说他宠幸小情人,跟我发生婚变的消息频频登上新闻。
沈氏的公关团队连拦截都懒得拦截,肯定是沈信知的意思,他是一点都不打算给我留点体面了。
参加晚宴时我能听到人们在背后议论我的窃窃私语声,左不过是说我一个家世背景上不了台面的女人,仗着一张漂亮的脸攀了高枝,精致的玩物花瓶终于要从云端跌落,摔个粉身碎骨。
我不在意她们说些什么,举牌用最高价拍下珠宝,我现在还是沈夫人,可以随意挥霍沈信知的钱财。
我照例到沈氏给沈信知送饭,结果遇到了陈琳,她踩着恨天高,穿着最新款的连衣裙,双腿纤细修长,眉眼间尽是得意。
她停住脚步,上下打量着我,最后视线停留在我手上的保温盒上,她讽刺道:“别人跟我说你每天都给信知送饭想要挽回他,我还不信呢,怎么?走投无路开始相信抓住男人的胃就可以抓住他的心了?”
我不想跟她有过多的纠缠,准备绕过她,却被她一把拽住胳膊,她抬手就将我手里的保温盒打翻在地,饭菜撒了一地,满地狼藉。
陈琳脸上没有丝毫悔意,反而更加趾高气昂:“你别挣扎了,你就算是做饭做出花儿来,做成世界名厨,心知都不会再多看你一眼。”
我望着满地的狼藉,满脑子只想着沈信知的药物不能断了,甩开陈琳的手准备再去做一顿,但是陈琳对我不依不饶。
“去哪儿啊?你不是很牛吗?”
她凑近我,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够听到的音量说:“你不是说我是婊子吗?被婊子抢了老公的滋味如何?”
我掀了掀眼皮,有些不耐烦睨她。
她眼里的挑衅更甚:“你妈不是我妈的对手,你又不是我的对手,你们母女永远都只能活在我们的阴影之下。”
“你妈的死难道还没有教会你学乖,不要跟我们抢东西吗?”
我成功被这句话惹毛了,抬手一巴掌挥了过去。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在大厅,原本看着一幕窃窃私语的沈氏员工们瞬间安静了下来。
原配殴打小三的把戏,永远都不过时。
陈琳捂着脸,不可置信看着我,我想着我打都打了,抬手又是一巴掌。
周围围观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人甚至开始拿出手机拍摄视频。
我睨着她,气息沉沉:“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还挺有本事?”
“抢别人老公的贱人,还好意思跑到我面前耀武扬威,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不能碰别人的老公!”
我可是曾经在贫民区混过的女人,陈琳自从占了我的位置之后养尊处优,哪里还是我的对手,我的巴掌一个接一个扇在她脸上。
啪——
“这一巴掌是替你父母教导你不要觊觎别人的老公。”
啪——
“这一巴掌是教训你不要忘了自己小三的身份,竟然还敢跑到正主面前挑衅。”
啪——
“这一巴掌是告诉你,你妈是婊子,你也是一辈子上不了台面的婊子。”
陈琳被我打得连连尖叫,跌跪在地上,披头散发,模样狼狈不堪。
她刚准备发疯,突然看了眼我身后,微红着眼,眸底升起一层雾气。
“姐姐,都是我的错,你打我泄气就行了,千万不要怪信知哥哥。”
啪嗒一声,眼泪掉了下来。
看着她这副样子,我瞬间明白我身后肯定站着沈信知。
我闭了闭眼,认命般深吸一口气,随后转身看过去。
沈信知面上没有多少情绪,眉眼间积的却是阴沉,薄唇紧抿,一身杀伐气压得人心惊胆战,喘不过气来。
我走上前,低声说:“这里人多眼杂,我等你回家。”
说完我还抬手帮他整理了一下领带,一副夫妻恩爱的样子。
整理完,我头也不回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