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栖桐说的话实在是不怎么好听,温贵妃身世显贵,哪里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她一下子就白了脸,可是她也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情况,落在楚栖桐手里,她算是大势已去了,可是她却不甘心就这么认了,毕竟左相还没出问题,她和左相还有合约在身,她相信左相会卷土重来,那么只要保护好楚明奕,给左相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去她也会东山再起。
温贵妃一直不说话,通过温贵妃的表情,楚栖桐大抵能猜到她在想什么,楚栖桐猛的甩开了温贵妃的下巴,她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温贵妃道:“娘娘,你不会还想着东山再起吧?别指望了,一会左相就该过来同您团聚了。还有娘娘以后不要再用‘本宫’二字自称了,以你的德行不配做我大楚的皇妃,这也是我最后叫你一次娘娘了,以后你不过就是个贱人。”
听到楚栖桐提起左相,温贵妃的一张脸顿时没了血色,本来她确实是要靠着左相东山再起,她也相信只要楚栖桐发现不了她同左相的联系,以左相的实力一定可以卷土重来。
可是楚栖桐怎么知道她和左相是一伙的?明明他们的合作已经那么隐秘了,就算她答应封左相摄政王,如今消息也还没爆出来,楚栖桐到底怎么知道的?
楚栖桐的大军来得太突然,快到温贵妃都没有什么准备,现在左相怕是也还在明城,既然楚栖桐知道了他们的关系,那左相被找到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只不过温贵妃从来就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哪怕知道左相这条路靠不住了,她还是想为自己争取一把,她有些茫然的道:“妾听不懂公主在说什么,但是妾是先帝封的贵妃,公主一口一个贱人,侮辱的不止是妾,还是在侮辱先帝。”
听着到了这个时候,温贵妃还能搬出成安帝来压自己,楚栖桐的神色已经和蔽日乌云有的一拼了,若不是不想温贵妃这么简单的就死了,楚栖桐甚至想拿过魏宁手里的红缨枪直接给温贵妃一下。
恰巧这时候有人通报镇国侯府世子来了,楚栖桐只得先将惩治温贵妃放在了一边,她随意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道:“让他进来吧。”
听说程雁昭来了的时候,温贵妃的神色也明显有些激动,镇国侯府同忠武侯府一直都是同气连枝,虽然镇国侯府世子程雁昭和侯府不和,可是他怎么说也是镇国侯府里的人,而他的妹妹又是三皇子妃,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三皇子党,虽然不知道如今掌权的是楚栖桐,而程雁昭是如何进的宫,可是听到程雁昭名号的时候,温贵妃脸上却还是露出了几分欣喜。
程雁昭很快就被魏宁的人引了进来,他依旧是月白衣衫,眉眼清冷凉薄,他的身后跟了个侍卫,侍卫手上提着个老头,哪怕只是匆匆一眼,楚栖桐也看得出老头就是左相。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觉得自己做定了大楚的摄政王,左相身上竟是穿了件蟒袍,蟒袍在大楚只有太子才穿的起,便是皇子也不允许,看着干瘦的几乎是皮包骨头的左相,楚栖桐嘴角又是勾出了一个冷笑,说来她倒是不明白左相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怎么就还不自量力的想要什么权势地位。
程雁昭对着楚栖桐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他说:“公主殿下,臣已将逆党擒住,听候公主发落。”
在外人面前,程雁昭对楚栖桐一直都是恭恭敬敬的,就仿佛他真的只是个尽职尽责的臣子一般,但楚栖桐心里清楚这只不过是个假象罢了。
随着程雁昭行礼,跟在程雁昭身边的暗卫便直接将手里的左相甩到了地上,左相到底是年纪大了,哪经得住侍卫这么一摔?他挣扎了半天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只不过手却一直扶着腰。
不知道是因为程雁昭进来就对楚栖桐行礼,还是看到了被程雁昭擒来的左相,温贵妃好不容易有了一点血色的脸一下子又白了下去。
楚栖桐没接程雁昭的话,程雁昭冷眼看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温贵妃和左相,他又自顾自的道:“说起来还有个人臣忘记了,是臣疏忽,臣这就派人把他抓来。”
左相和温贵妃谋划这么久,为的便是让楚明奕坐上皇位,程雁昭所说的剩下的那个人,指的自然是楚明奕了。
眼见着程雁昭转身要出去,温贵妃一下子就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贵妃的架子端久了,竟然让温贵妃有些分不清形式了,她飞快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对着程雁昭怒斥道:“程雁昭,你敢!”
温贵妃这么一嗓子,把贵妃的气势端了个十成十,就好像她还是那个大楚皇宫里盛宠在握的贵妃一般,随着温贵妃这句话落下,程雁昭的脚步果然停了下来,只是楚栖桐的唇角却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
普天之下除了成安帝敢这么怒斥程雁昭的恐怕也就只有温贵妃一个了吧,几乎不用想,楚栖桐便可以猜到程雁昭的愤怒,果然程雁昭缓缓地转过了身,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温贵妃道:“我的名字你也配叫?”
似乎是没想到程雁昭这么嚣张,温贵妃的脸一阵白,一阵紫,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程雁昭的话镇住了,过了大约有一刻钟的时间,温贵妃才开口道:“你只是个臣子,有什么资格在本宫面前放肆?”
大约是真的被气急了吧,温贵妃竟然又开始拿出了她贵妃的身份,想要以此来让程雁昭顾忌,只不过程雁昭的神色都未变,他看着温贵妃的脸色就像是看一个死人,他说:“你怕是忘了吧,如今你的身份只不过是个阶下囚,而我还是朝廷七品官员,故而你见了我是要行礼的,还有我就算只是个臣子,那也是公主的臣子,不是你个囚犯的臣子,你没资格对我呼来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