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栖桐和穆澄吟这么一回来,就吸引了无数的目光,几乎不用看就都知道这次楚栖桐同穆澄吟一起出去肯定又相处不愉快。
但想想穆澄吟的性子,她们现在的表现又似乎是理所当然,倒也没掀起多大的风浪。
落了座以后,楚栖桐就再也没有同穆澄吟说话,而穆澄吟则又翘起了她的兰花指,端的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因为成安帝下令是要守岁,现在排好的歌舞都已经表演完了,众人就坐在一起话起了家常。
楚栖桐在席间找了一圈,都没发现明鸾的身影,倒是程雁昭时不时的会看向楚栖桐这边,若是目光同楚栖桐对上了,他还会对着楚栖桐笑笑。
程雁昭身边是他的小妹程雁晚,镇国侯和侯夫人坐在程雁昭的上首处。
在一众大臣命妇,贵族小姐中间,楚栖桐还看到了孟锦毓,过了这么几个月,孟锦毓看起来端庄了几分,整个人似乎都沉淀了下来,眉眼间的骄矜也少了许多。
注意到楚栖桐的目光以后,孟锦毓轻轻的对着楚栖桐点了点头,然后很快的就恢复了起初的姿态。
大臣命妇们坐在一起话家常,说的也无非就是谁家的小姐许了个好人家,谁家的公子说了个好亲事,说的少了还有几分新奇,但来来回回就这么几件事,就显得有些乏味了,成安帝的脸上已经露出了些许的不耐。
能做到正三品以上的位置,这些大臣们脑袋自是一个比一个灵光,尽管成安帝脸上的不耐并不明显,他们也都看了出来,许多人已经开始拉着自己的家眷想办法逗成安帝开心了。
成安帝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却没开口阻止,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楚栖桐都稍稍有些困意了,程雁昭身边的程雁晚突然站了起来,她对着成安帝盈盈一拜道:“皇上,今日来的都是京城里出了名的贵女,臣女平日里早就听过各位姐妹的大名,今日有幸见到,臣女斗胆想同各位姐妹比试一番,也好为今日的晚宴添几分乐趣,还请皇上恩准。”
程雁晚这番话说的并不怎么得体,还带着许多出风头的意思,镇国侯夫人额角已经流出了些许的冷汗,显然她也没想到程雁晚会这么按耐不住,而坐在程雁晚身边的程雁昭嘴角则勾起了一抹冷笑。
也不知道成安帝是怎么想的,他只是粗略的打量了程雁晚一眼,便道:“朕以为程小姐的提议有些意思,不知众位爱卿感觉如何?”
虽然成安帝说的是个问句,但他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他是支持程雁晚的,这种情况下就是那些大臣心里再有异议,也段不会提出来了,更何况这么一来也是给了他们一个展示自家女儿才艺的机会,对女儿以后说亲也有好处,他们自然不会站出来拒绝,程雁晚这么个提议竟然得到了个全票通过的结果。
因为提议是程雁晚提的,成安帝索性就把规则交给程雁晚来定,也许是因为急于出风头,程雁晚定的规矩极简单,就是在纸条上写上琴棋书画舞,贵女们依次上来抽签,然后抽到哪一项就同程雁晚比试哪一项。
程雁晚这么个规则订的实在是托大了些,许多贵女们看着程雁晚脸上都带了几分不屑,穆澄吟更是笑出了声,一点面子也没给程雁晚留。
可是成安帝并没有出口反驳这个规则,也就是说明大家必须按着程雁晚定的这个规则比试,贵女们上来抽签的顺序是从最上首的那位开始,楚明鸾不在,第一个抽签的就是太师身边的孟锦毓。
孟锦毓平日里很少出来交际,明城里认识她的贵女并不多,对于她精通什么,也没人了解,她站起来以后,神色有几分踌躇,但太师对她点了点头,她只得迈着步子走向了流觞殿中间的抽签桶。
孟锦毓的步伐迈的很慢,还带着几分犹豫,对面程雁晚的脸上已经带了几分的不屑,从位置上到抽签桶并没有几步路,尽管孟锦毓走的很慢,但还是走到了抽签桶旁边。
孟锦毓回头看了太师一眼,她轻轻的咬了咬唇,将手伸进了抽签桶,随便摸了一根纸条,展开以后,她的脸一下子就白了,纸条也从她指缝里掉到了地上。
程雁晚弯腰从地上捡起了那张纸条,她看了一眼,就把纸条举过了头顶道:“大家都看到了,孟小姐抽到的是琴,不知道是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听到琴这个字,孟太师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也顾不得礼仪尊卑,就跑到了孟锦毓的面前,将孟锦毓拉到了自己的身后道:“皇上,这局我们阿毓认输了。”
话说完了,孟太师就要牵着孟锦毓回去,镇国侯一直盯着这边的情况,在朝堂上,孟太师处处压他一头,这次尽管他也知道程雁晚做的不好,可眼见着孟太师的女儿吃瘪,他又怎么能放过这么个机会?
镇国侯猛地站了起来,挡在了孟太师面前道:“这本就是小女孩家的事情,太师怎么能插手呢?您这么带走了令女,岂不是要让别人说我们晚晚胜之不武?”
镇国侯这番话已经有几分故意挑衅的意味了,这件事孟太师自知理亏,也不想同镇国侯争执,他对着成安帝就跪了下来道:“皇上,若是这次阿毓抽到别的,臣自是不会管,可阿毓手伤过,抚不了琴,臣只得斗胆把她叫回来了。”
“世人皆知太师就这么一个独女,平日里自然是千娇万宠,又怎么会伤过手呢?难不成是太师之女无才,根本不会抚琴,所以太师才编了这么个由头出来?若是令爱真的有伤,孟太师又怎么会让她出来抽签呢?”
镇国侯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挤兑孟太师的机会,自是不会这么罢手,听了孟太师的话,不等成安帝说话他就开了口,接二连三的话让孟太师的脸色都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