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花瓶砸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门外传来了叩门的声音,接着是影一略带严肃的叫喊,“殿下。”

    “滚,别让人进来,”他从唇间挤出几个字,身上的动作没停。

    灵力如漩涡一般,起先还被蛊虫一点点吸食进去,很快,汇聚的越来越多。

    那蛊虫已经慢了动作,精纯的灵力从蛊虫周身挤入,只听一声轻响,那蛊虫被灵力挤得涨大的身体,慢慢裂开、

    萧北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决绝,猛然用力,那蛊虫像被巨石重击,碾碎。

    他似乎能瞧见,蛊虫一瞬间散成白烟,浸入血脉。

    全身散发出剧痛,饶是萧北沉,也忍不住痛喊一声。

    长桌上的笔砚全被扫落在地,发出砰砰的声响,墨色四溅。

    他猛然起身,双手紧紧按着桌沿,低头,双目赤红,额发全湿,浑身发颤,那黑檀木的长桌,生生被捏碎了一角。

    照夕景所有人只觉得书房处传来一阵劲风,夹杂着浑厚的灵力,令人心中一凛。

    睡着的温无月都被惊醒,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孩子,似乎能感觉到什么,在腹间动的厉害。

    她撑着腰起身,将门打开,影六正好落在长廊里。

    “发什么了何事?”

    “娘娘,似乎是书房那有什么异动,我在这守着您。”

    温无月扶着肚子缓了口气,撑着门边,脸色露出担忧,“不行,只有殿下会在书房,我去看看。”

    影六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担心道:“娘娘,您还是在此处休息,容大夫已经过去了,马上会有人来回报的。”

    他也心下着急,但殿下下过命令,娘娘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温无月摇头,咬牙往书房走去,才走出两步,腹中就一阵坠疼。

    “呃……”她弯腰捂住肚子,紧紧咬住唇,痛苦的声音从口中溢出。

    好疼,腹中一阵紧过一阵,触手的肚腹有些发硬。

    她忍了几息熬过这波疼痛,腹间才恢复柔软。

    影六已经顾不得礼数,伸手扶住了她,满脸惊慌,“娘娘,您还好么?”

    温无月心中慌乱,她未曾经历过生产,离孩子出生的日子还有将近一月,只当是动了胎气。

    “无事,带我去书房。”她直起身子,语气坚定。

    影六不敢再忤逆她,生怕气着娘娘,只能慢慢扶着她往书房去。

    书房里一片混乱,满地的花瓶碎片和墨迹,下人正来来回回跑着打扫。

    见温无月来了,急急行了个礼。

    萧北沉不在房中,被人送到隔间的卧房,此时躺在床上双目紧闭,满头冷汗,似在忍着极大的痛楚。

    容千之正神色严肃地给他施针,玄衣被拉开,半身裸露,胸口上的穴位插满了银针。

    见温无月来了,站在床边的陆行让开了点,给她端来椅子。

    温无月扶着椅子坐下,一路走来,她腹中又疼了一次。

    但此时只顾着看着床上的人,生生忍下了。

    又过了半柱香时间,容千之才收了针。

    清冷的容颜露出一丝无奈。

    “殿下身上的虫蛊被他的灵力碾碎了,那金蚕本就是数种毒虫酿出的虫灵,一被碾碎就全部化成了烟侵入血脉,此时殿下正在被无数的幻境折磨,才这般痛苦。“

    温无月心疼地不忍再看,朱唇轻启,说出口的话带着颤音,“那要怎么办?”

    “此番我用银针封脉,让那消散的虫灵不至于在血脉中行的太快,但若再不找到栾树,就很危险了。”

    “很危险,”杏眼失了神色,温无月喃喃道:“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