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事儿才算过去了。
而段海棠的那场怪病却也恰好是在这之后，他们回到众阁观不久。
段明义当年并没有太过在意那条怪鱼，现在听朱墨雨一说，才知那居然是专食人尸的水妖横公鱼。
当年那件事过后，他居然以怨念化咒，祸害了段海棠十余年。
这时段明义说道：“你既然认得这是横公咒，可知道化解它的办法？”
朱墨雨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转头看向一旁我的我，然后不做声了。
段明义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只要你能救我女儿，我就放了你。”
她笑了笑。
“怎么，不要我的《透天玄机》了？”
“不要了。”
这时方知画也激动地说道：“是不是只要海棠她得救，我以后也不用待在青城山借命给她了？”
“当然。”
她一时欣喜不已。
“朱姑娘，你快说吧。”
“要破解这横公咒其实很简单，只需要抓住那只横公鱼，宰杀之后把它的肉烹煮给她吃了就可以了。”
“可是据观主所说横公鱼在十几年前就已经被他斩杀了呀？”
“横公鱼是水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杀死。
据我所知，只有湘西排教，一些擅于斩杀水妖的排头才懂得对付横公鱼的办法。”
朱墨雨在这些道士面前说的有板有眼，我在一旁呆呆的看着，心想她一只古墓里出来的厉鬼懂得真多。
这时段明义说道：“这不难，我认识一些排教的排头，书信一封他们便会帮我。
重点是我怎么知道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如果你是在故弄玄虚，岂不是害了我女儿的性命？”
朱墨雨微微一笑。
“以现在这情形，你就是不信我她也活不长了。
你要是放心不下，我可以亲自带着徐长生跑这一趟。”
段明义摇了摇头。
“你当老夫是傻子吗，让你们去湘西，那岂不是放虎归山。
到时候你拍拍屁股回了那白猿山古墓，灵元恢复，便是老夫也奈何不了你了。”
“呵，那这就没办法了，以你女儿现在这状态，即便是借命续命，做多也熬不过一个月，你就等着给她收尸吧。”
段明义沉思片刻，突然叫人拿来纸笔，书信一封，封上火漆递给了一旁的我。
“老夫有个主意，你留下，让这小子去湘西把横公鱼带回来。”
我当即愣住。
“啊？让我去？”
“你只需到当地找到排教的码头，把我的亲笔书信交给他们，就可得到排教的帮助。
记住，我只给你二十天时间，如果二十天后你没有回来，那么你就永远也别想再见到她了。”
这时方知画插话道：“观主，这是要救你的女儿，只让徐长生一个人去湘西合适吗？
再说这个小走招傻乎乎的，十有八九得把事情办砸。”
她这话虽不怎么中听，但我看出她是在为我考虑，想让段明义给我安排个随行的。
“这个不用你说，我自有安排。”
这时刚才那白发道人主动走上前来。
“观主，就让老夫陪这小子走一趟吧。”
段明义犹豫了一下，说道：“黄师兄，你年事已高，不便跟这小子去折腾，还是让曹师弟陪他去吧。”
段明义这话说得很随意，但之后我了解到他这是有深入考量的。
他不让这个姓黄的老道陪我去湘西，并不是因为老道年事过高，而是因为他是黄帅的爹。
黄帅在白猿山死在我和火旺叔手里，这事儿早就传到了众阁观。
只不过因为黄帅是个叛教之徒，而且我和火旺叔杀他也是为了除害，所以众阁教没法挑我们的理。
但这个黄老道就不一样了，黄帅即便再不是东西，犯了再大的错，那也还是他的骨肉。
我杀了他的儿子，难免他的心中会对我有所怨恨，如果让他陪我去湘西这事儿就麻烦了。
至于段明义所说的这个姓曹的道士和他是同辈，也是众阁观的三大管事之一。
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体格壮硕，为人严肃冷峻，外号一条眉。
通过我这描述诸位应该能想象得到他的相貌了。
安排妥当之后，朱墨雨要被关回九层石塔，方知画也得一直待在段海棠身边为她续命。
临行前朱墨雨把我带到一边，似乎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这算是我复明之后第一次跟她面对面的相处，显得有些紧张。
而她也还是之前那副清冷的样子。
我本以为她要嘱咐我路上小心，早点带着横公鱼回来救她的话。
但她却只是冷冷地问道：“之前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装死？
那晚之后你不是答应过要到白猿山来提亲吗？”
这个问题很简单，但我一时还真不知该如何回答，看她样子似乎是误会我不想为那晚的事情负责了。
“我……”
我正要解释，这时方知画又跑了过来。
“小走招你干嘛呢，观主让你赶紧出发了。
对了，一定早点回来，我下半辈子的幸福可全都指望你了。”
朱墨雨听完这话当即转身走开。
“喂墨雨……”
看着她被道士带回石塔，我心里产生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像是自责，但我又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斜眼瞥了瞥方知画。
“你刚才瞎说什么呢，你下半辈子的幸福跟我有屁关系呀？”
“嘿，你个小走招，观主让你去抓横公鱼救段海棠，她得救了我也就解脱了，离开青城恢复自由，那我不就幸福了嘛。”
我无奈地跺了跺脚。
“那你就应该说清楚点。”
“我说的不够清楚吗？”
“你，算了……”
我转身的跑向那一条眉毛的曹老道，二人就此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