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你们……”
高喊着要找容伶的剥皮人，盯着面前两个穿道袍的，一双鼠目再次发出阴鸷的光。
“又是你们这群臭道士，又想来抢我的东西。”
他回头又看姜清慈，“你也是，你们都是，一次又一次坏我的好事，抢我的东西！剥了，把你们都剥了，先剥你……呃……”
他阴恻恻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感到一阵劲风袭来，来不及反应，已经被无形的一击重重打在脸上，力道之大，整个人噌的往后倒去，将身后的木椅给砸了个粉碎。
碎裂的椅子腿更是不偏不倚，直接刺穿了他的大腿。
一瞬间鲜血如注。
剥皮人身上几乎被他自己改造了一遍，但大概是做人偶追求真人感的缘故，让他对自己生就为人有种优越的高贵感，所以即便他给自己外在改造的跟钢筋铁骨一样，不怎么惧怕疼痛和伤害，但内在的神经和脏器都做了保留，此时此刻断木刺入大腿的疼痛也是真真切切，并没有多少打折。
特别是对他这种太久太久没有感受过疼痛为何物的人。
“如果还想说话的话，就好好说话。”
秦妄一双眼冷冰冰的看着地上的人。
三个老岳父的三双眼睛齐刷刷看向秦妄，又挪向地上哀哀叫的人，当然没有人同情他，只都觉得这徒女婿平常不出声也不见出手，这一出手还挺狠。
不过打的也好。
宋今安隔空点了两下，剥皮人腿部的出血明显减少，看起来应该是点了止血。
但疼痛是分毫不减的，毕竟他们是道家，保证人不死就行，可不行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一套。
一个恶贯满盈残忍至极的杀人犯就足够替天行道个百八十回了，更何况还可能杀害了他们师祖。
“容伶是你做出来的？”
方逐尘开口问。
剥皮人只在低低的哀嚎，根本不回答他的问题。
江见川等的有些不耐烦，一张符纸扔到他腿上，暂时止住他的疼痛。
“现在可以回答了吧。”
剥皮人感觉不到疼痛后，见不得光的双眼看向最近的江见川。
“容伶是不是你做出来的？”
江见川再次重复大师兄的话。
剥皮人终于肯开口说话，但说出的却是：“什么容伶？我不知道。”
“十四。”姜清慈回答，“你叫她十四。”
“容伶……”
剥皮人默念一声这个名字，嘴角挂着讥讽的笑。
“一个想摧毁她的臭道士给别人起的名字，她倒是叫的挺欢。”
江见川对这名字的由来没什么兴趣，只问：“你说的道士是谁？”
剥皮人抬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你不知道。”
又看向穿道袍的方逐尘与宋今安，“你们是正阳山的，你们知道。”
江见川不耐烦的催促，“直接说。”
“你们是不是要找你们那个同门？”
剥皮人突然有些殷勤地问，“不如我们来打个商量。”
江见川挑了挑眉问：“什么？”
“我将那个叫自观的道士给你们，你们将十四还给我。”
几个人真真切切的听到自观祖师爷的名字，也没有更大的触动，只有一些果然如此的遗憾，毕竟，已经从容伶那里得到了答案。
剥皮人说完见江见川不出声，又殷切的去看两个穿道袍的，见同样沉默，以为他们在考虑，又问了一遍，“怎么样？反正你们要……”
他说着再度回头看江见川，见后者勾着唇笑了笑，更以为有戏。
“那道士皮相好，我剥的可认真了，一点瑕疵没有，你们刚刚也见了吧，是不是和真人没什么区别？他好像在你们那辈分还挺高，应该也有点威望，你们要是有想法的……”
他特意看了坐在轮椅的宋今安，“我可以再赠送一个服务，和他一样……”
他指了指秦妄，“我可以让你们灵魂交换。你也是正阳山的，看起来修行也不差，应该能降住他的身体。”
很明显的意思，自观祖师爷的人偶做的几乎可以以假乱真，只差一个真人灵魂，就可以让他由里到外的如真人一模一样。
现在之所以还是个看起来木呆呆的木偶，是因为没有能控制，能融合这副身体的灵魂。
“是吗？”江见川问他，“那人偶原本的灵魂呢？”
这才是他们想问的。
“这你们不用担心，他的灵魂早就不存在了，到时候绝对不会出现两个魂魄争抢一具身体的情况，你们可以放心使用。”
“你好像没太理解。”
江见川掏了掏耳朵再次重复，“我是问，那个人偶的灵魂在哪里？”
剥皮人似乎终于从他的态度里察觉出了一些端倪。
“你想要他的灵魂？”
他问。
“那不然呢？”
江见川好笑的看他，“现在你提出交换的两个人偶都在我们手里，你是觉得我们脑子有坑，再无条件返还给你一个？”
姜清慈跟在自己师父后补充：“你老巢里的人偶，包括你，也都在我们手里。”
“所以，你觉得你有什么条件谈判？”
江见川弯腰问他，“是什么给了你可以和我们谈判的错觉？这个吗？”
他看了眼自己贴在剥皮人身上的符篆，在后者惊慌的眼神中，伸手撕掉。
“啊——”
凄惨的痛呼瞬间直冲云霄。
“你，嘶啊……你们，你们不是想知道他的灵魂在，在哪吗？给我，把十四给我，我就告诉你们。”
他痛的龇牙咧嘴还在威胁。
“大概是师祖太好说话了，”江见川摇了摇头，“导致我们都被小瞧了。”
他重新掏了张符纸出来，“别嚎了，给你贴上。”
剥皮人还以为自己的威胁奏效了，“算你识趣，这世上除了我没人啊——”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伤口处突然被江见川捏着符纸按住，那按不是普通的将符纸贴上的碰触，而是压着手指用力的往下碾。
就按在他的伤口外缘，木刺参差的地方，疼的他一瞬间双目圆瞪，一声惨叫，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呃啊……松，松手……”
他痛苦的想要拨开江见川的手，但除了让自己更痛苦外，什么也做不到。
江见川自己收了手，“还是那句话，要是不会好好说话，你可以不说。”
“疼……”剥皮人痛苦的呻吟着，“疼，为什么还是疼？”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不让你疼痛的符。”
江见川嫌弃的拍了拍手，“你叫什么名字。”
“陈皮子。”
剥皮人脱口而出。
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才惊愕的瞪大双眼。
江见川又问：“今年多大？”
陈皮子感觉自己的嘴巴不再受自己控制，自主开口说：“记不清了，一百多了吧。你……”
他瞪着江见川，“你对我做了什么？”
“别慌，”江见川抬了下下巴示意他看几乎别戳进他伤口里的符纸，“真话符而已。不过……”